他出去,见了我一愣,展开我的手臂惊奇地说:“这是何人?如何未经传唤在我帐中?”
“她……”我本想问关于他老婆的事情。可话到嘴边,还是没问出口。
他带着我回到军中。军队在城外安营,白帐连成一片。远看似散落一地的白珠。
我因爱了他,竟软弱至此。在碰到他之前我有多少年没有哭过?眼泪都托付给他了。
他俄然伸手托着我的腋下伸直了手臂将我举起,一向双脚高高离地,在我吓得收回惊呼的时候,他仰脸看着我,当真地说:“莫离,我带你去北中郎城好不好?”
竟令我心中一空。
正在痴想间,独孤公子低头对我说:“你先去歇息吧,我去看一下。”说着回身便走,没有半晌逗留。
我是失了心志了。一朝缠绵,眼里内心,便甚么都是他的天下。
独孤公子听了,沉吟半晌,剑眉一竖:“有人助他?”
“南梁陈庆之,被梁主封了飚勇将军,带着七千精兵一起渡江过来的。”
他板着面孔说:“如有一个边幅如此姣美的小厮整日整夜在我帐中出入,别人会觉得我有龙阳之好。”
他将我用大氅裹好,细心地为我戴上大氅连着的帽子。我低着头和他同骑出来,还是引发一起的骚动。我心生不安,昂首去看身后的他。他目视火线昂扬前行,面色如秋水般沉寂。
①天柱将军:即尔朱荣。孝庄帝元子攸以尔朱荣有翊戴之功,拜为柱国大将军,位在丞相上。又拜大丞相、天柱大将军,增佐吏。及荣败后,天柱及柱国将军官遂废。天柱大将军的封号由此灭亡。
将衣服放回的时候,我见到那晚他第一次来春熙楼的时候穿的那件绛红色的窄袖袍子,想起宇文泰说的话,内心起了一个动机。
我内心一颤。让另一个女子无辜蒙难!我昂首瞪眼着宇文泰。可他一脸若无其事,仿佛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也是最好的处理体例。
我昂首看他,内心生出滋滋喜意。
我下认识地伸手捂住。
这夜贰苦衷重重展转反侧,斜靠在床头,抚开我狼藉一脸的头发,说:“前路尽是波折,竟要你和我一起接受。”
他又缓缓说:“我投奔葛荣原是为了避祸。这里的汉人很恨鲜卑人,为了活下去,我和黑獭只能投了葛荣。他虽无逐鹿天下的弘愿,但毕竟当日曾是我和黑獭的拯救稻草。他死了,我很难过。”
我转头去看,他还是是昨晚的那副打扮,玄色的布袍外套着两裆铠,腰上挂着一把短剑。他走过来,看看我,笑嘻嘻问独孤公子:“昨夜去了那里?”
“如何?”
但是坦途也罢,波折也罢,只要能日夜同他在一起,便恰是我所求。
他有些难堪地咳嗽了一声,对独孤公子说:“我来找你有要紧事。天柱的特使等你一早上了。”
他俄然重视到我颈子上挂着的菩提子,双眼一眯:“他连这个都给你了?”
独孤公子转头见是他,没有答复他,反问:“昨晚尔朱兆那家伙如何样?”
听到这句话,我几欲流下泪来。那样的时候,他还会但愿和他站在一起的女人是我吗?
我不该在乎这些。那是他的老婆,结婚十年,日日相伴也稀有年工夫。他对她,必然还是有豪情的吧?
我气极,转过甚去不看他。
他驱马到了一处白帐,将我抱下,说:“这片是我的营地,你临时歇在这里,稍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