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泣不成声,甚么都说不出来。
金罗当真地察看着我的神情,两只眼睛像两颗墨丸普通,问:“家家喜好吗?”
他的口鼻埋在我的颈间,凉凉的,凄苦离人,独留他乡。
可又一转念,内心腾起一阵凉意。
他有冗长的光阴能够胶葛空耗,我也有。
刚出去,宇文泰就出去。侍女忙端来一只绣墩放在离榻三尺的处所。
丘三说:“将军他……实在他写了很多信给娘子,都被丞相扣下了。”
我心中一动,说:“辛苦大人了。我这里有些冬赏,还请大人笑纳。”
说完疾步走到阁房,将还睡在床上的金罗一把抱起。
有一个侍女已经换上了我的衣服等在书房。那人一见,说:“孩子……”
他欣喜:“都长这么大了。”
那人略一沉吟,说:“好,那就将孩子放在来时的箱子里带出去。”
那人见我踌躇,焦急地说:“娘子快拿主张!时候未几!”
我和另一个侍女跟着那人走到门口。低着头。我浑身严峻,手心在不断地冒汗。
我对金罗说:“和绯月出去玩好不好?”又叮嘱绯月:“谨慎别让她着凉。”
他走到面前,在绣墩上坐下,说:“我传闻你又病了。”
只要他还记得我,还动一动心机问问我的好,我这颗苦了好久的心,就忽的甜美了。现在只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到他身边去。
带着贪吃面具的宇文泰,满脸是血的独孤公子,奸笑着的宇文护,气愤的杨忠贺楼齐……
我悄悄说:“劳丞相大人操心了。”
“没事。”我笑笑,拿过金罗手里的小雪球。冰冷凉的,从手心直透到手背。
愿她不长大,永久无知而欢愉。
金罗不认得他,只睁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看着他。
到了第二天一早,城门口竟无人查问,听任我们出去了。
这时管家仓促出去讲:“娘子,丞相来了。”
只得低下头去还是不看宇文泰。不知该如何与他相见。
“我要带她一起走!金罗不走,我哪儿也不去!”我果断。这孩子如我亲生普通。我走了,若宇文泰大怒,这孩子还不知会如何。
我们不敢担搁逗留,一起往东南走,连日驰驱,直到义阳才停了下来,早已人困马乏。
我只要从她的五官里,模糊去看独孤公子的影子。
几今后,我们到了建康。
“你有公子的动静吗?他到了建康以后,从没有写过信返来……也不知现在如何样了。”
竟如此顺利地出来了。
丘三留我在堆栈,本身到城里四周探听独孤公子的居处。我想回邹府看看,可已不记得方向街道。再一想,我已廿二,没有嫁人,还带着金罗,找上门,只怕家人也感觉屈辱门楣,不肯相认。
他躬身一礼,说:“如此就多谢娘子。”
我一把扶住身边的桌案。没想到事情竟有如此转机。
忽的醒来,已天气大亮。
我带他走进内里的书房。刚一关上门,他噗通一声给我跪下,说:“请娘子速速换上侍女的衣服跟小人分开这里。”
丘三已经套好马车,见我醒来,说:“我们尽快赶路吧。”
我不由泫然。
我泪如泉涌。十数日前还不敢设想能和他在建康相见,此时已在他怀中了。独享这令人安眠的和顺。他是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