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龙阳之好?
刘直说:“去岁郡守大人刚到荆州时,荆州这里已荒废多年了。城防松弛,良田荒凉。比年兵戈,谁另故意种庄稼,总怕种下去了还不到收成,一兵戈又全毁了,白华侈力量。我们也不过是地痞日子。郡守来了以后,示以礼教,勤以农桑。本年开春,他亲身带着守城将士下田耕耘,现在,他带着我们种下去的那些粮食都已经收成了。”
那一众在洛阳关照我的军人都跟着笑起来,都拿目光来看我。
我的心怦怦乱跳。谁会在这类时候,飞奔往洛阳去凑热烈?
在那窗楞上,插着一支柳条,已经枯死,失了水分,反而直直挺着,似不甘心。
我环顾四周,眼里仿佛都是他的身影,在这间狭小的书房里回身繁忙。
真是冲突,但愿他只是个浅显人,与我日日相对;却又但愿他日日奔劳,有一番作为。
刘直见到彭武的神采更加迷惑,不敢再冒昧,松开我退后了两边,谨慎地问:“不知小郎君贵姓大名?”
那队约莫三十多人,领头阿谁到了跟前,勒马止步,看了一会儿,说:“是彭武小将吗?鄙人刘直。我等是独孤郡守大人遣往洛阳去的。现在洛阳情势如何?”
刘直看到我一愣,脸上随即出现一阵掩不住的不屑。因我一向未开口说话,他并未看出我是女子。但内心必然嘀咕,如许的幕僚,能有甚么经天纬地的才调让郡守大人如此严峻?
我也感觉他的模样很好笑,同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刘直一愣,细心打量了我一番,俄然说:“哎呀!末将失礼了!极刑极刑!”
贺楼齐道:“如何这边会有步队往洛阳方向去?”
他呵呵一笑,将我抱住:“好了,我的莫离长成个小妇人了。”
刘直不疑有他,说:“郡守大人洁身自好,从不近女色。连两个月前荆州的望族徐氏要将嫡长女嫁给他做妾,都被他婉拒了。”
好轻易到了荆州,他们将我送到郡守府便各自散去。
彭武立马在路边,眺望着火线来人。
我点点头,想起困于洛阳的天子,担忧地说:“不知至尊如何样了。”
彭武立即失容:“哎,刘直,你别……”
刘直一脸疲态,笑着说:“我等是明天半夜解缆的,这一起还未曾歇过一刻。”
刘直一脸苦相,对我说:“娘子何必记恨我到如此境地!”
我这才松了口气,不由又有些恼。到了这时候他才晓得遣人去接我。若不是彭武他们机灵,现在还不知如何。
我在一旁听着,内心那股气恼也垂垂散了。他公然有太多的事情要忙,若我在身边,他又如何能两端都照顾到。
独孤公子一愣,随即转头对刘直说:“归去军中再打你板子!”
行了两日,这天中午到了南阳地界。远远见火线官道上烟尘滚滚,驾驾的喝马声模糊传来。似是有一队人马飞奔而来。
贺楼齐夸大地笑起来,拊掌大声说:“哎呀,郡守大人对那位莫离娘子还是念念不忘啊!”
独孤公子放声大笑。
那边顿时笑作了一团。
我心头一喜,提着裙子迎出门去。只见他刚到门口,上马来,将马鞭交给身后的刘直。
府里三五个仆人,陈列朴实,书房的案几上还放着一本摊开只读到一半的公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