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女人都只是一个妖娆姽婳的借口。他们终究在争的,只要权力。只不过借了爱情,不管是输是赢,他们都能得美满。
我透过泪眼望着他俊美而沧桑的脸庞。也是一身峥嵘傲骨,顶天登时的男儿吧。如何到了眼下,却得咬牙切齿地说“忍辱偷生”?
她意有所指地一笑,说:“我传闻他临行前,梁主问他,父母尚在东边,卿欲归那边?他说,臣无事二主。梁主很赞美,犒赏他很多珍宝一起带返来。”
说完一振衣袖,头也不回,大步拜别。
我的心一阵狂跳。
面前这个男人,抱得再久再紧,也终会被他松开。
他一手将我拉回,重又按倒在床上。几近红了眼。
我仿佛犯下一个弥天大错被人发觉普通宽裕又无地自容,赶紧撇开他的手指,转过脸去不看他。我不敢再看他。
臣无事二主。
酬酢几句,她俄然问:“明音明天仿佛一整天都不在家?”
已想过很多次,我和宇文泰虽有商定在先,但面对“求仁得仁”的他——他野心勃勃心机深沉,做甚么都密密考虑细细筹划,待到时候当机立断,要甚么得不到手?
姚氏刹时变了一张脸,转头笑盈盈说:“明音正在抱怨明天没买到合意的布料呢。”
女人对女人的逼害,特别残暴。
我悄悄嗯了一声,死力粉饰着苦衷。
明显是笑起来,可浑身高低都透着迫人的酷寒。我莫名地有些心虚,也不知心底甚么奥妙被他窥见,别过脸去不敢看他。
“我出去买些布料。”
“没有。”我说。
我哭着,心如刀绞。仿佛经历一场颤栗的恶梦久久不醒。徐氏姐妹都已死了,却堕入那恶梦更深层的深渊当中——
我一怔,赶紧分开他的身边,今后退了几步,说:“我不懂你的意义。”
后代会说,他为了一个女人,冲冠一怒,直指江山。
好轻易来人间一趟,就算无缘享乱世承平,浮生安乐,却怎料相爱至此,却如阴阳两隔。
通途长河,日落黄沙。
这天下午,我带着眉生去阛阓上看布料。既是筹办要同宇文泰一起去潼关,就又该做几身男装了。
“我……”
她真是奸恶,一再提示我,我不过是个事了二主的臣。早已没有他的时令,早已没有他的信义。
呀,竟是健忘了这件事情。只得竭力敷衍:“没有看到合意的……”
宇文泰,他,他用如此凶恶气愤的目光瞪视着我。
他又何尝不是在忍辱,我为何不能为他偷生?
忍!辱!偷!生!!
刚归去不久,姚氏便来了。
我懂不懂?我当然是晓得的。
他身后一辆乌色的马车,涓滴不惹人重视。
他又走近前来,说:“不想再等了。你既嫁给我,迟早都是我的人,何必白白消磨时候。”
他笑起来。
他让他只能遥遥看着,看着昔日怀中的女子,成为别人的笼中鸟。
我四周张望,唯恐被人瞥见。心跳得很短长,不循分得几近要一头蹦出来。
我问:“公子何时返来的?”
他真的发怒,尤不肯放过,沿着我的手臂一起抚下去,又问:“这身材,方才被谁抱过?”
他说:“其别人还在前面,我快马加鞭先返来,先来看看你。若别人都晓得我返来了,只怕就不轻易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