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兀自策画，佛尊对地藏王菩萨说我已历尘劫，白日飞升。但是我已甚么都不记得了。想是飞升之时脱胎换骨，连那历劫的影象都一起脱去了。
说话间，那鬼差已到面前，打了个揖，说：“地藏王菩萨晓得佛尊打尘寰来，因经年未见，特邀一同前去万灭河边喝盏茶，略坐半晌。”
“宇文泰？”我出声。
可那人影一向立在屏风前面不动，也不出声。
四周没有一点声音。
佛尊停了祥云，我亦向后看去，见是个鬼差，便对佛尊说：“世尊，想是地藏王菩萨遣来的。”
我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看着他问：“你但是聆听尊者么？”说着在他的脑袋上摸了一下。
远远已见万灭河边瑞气千重，冲得上方的天空一片霞光万丈。那万灭河河面宽三十三丈，波澜壮阔，白浪滚滚。到了近前，见地藏王菩萨单身披法衣，手持快意宝珠，作浅显和尚状。同佛尊照了面，相互唱了个喏，地藏王菩萨笑眯眯将目光投向我：“这便是少珈尊者？”
佛尊亦笑道：“他现在尘难已渡，白日飞升，已是上仙了。”
我却悲从中来，轻声抽泣：“如愿，我把你给的菩提子赠与了伽罗，你不欢畅了么？自从邕儿去后，我自发身材一日坏似一日，拖到明天已是可贵，却垂垂记性越来越坏，脑筋也越来越坏，估摸着也没多少日子了。把菩提子留给伽罗，总算还是你留在此人间的一点念想。”
“弟子服从。”
想到此，我不由一笑。
转头一看，倒是一只瑞兽，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现在正款步朝我走来。
是夜，我一小我躺在榻上展转难以成眠。窗外风声高文，掠过树梢收回哗哗的声响。我睁眼看着那屏风，那些字俄然影影绰绰地飘起来动起来。
这是要同我打上一架么？
我挣扎下床，跌跌撞撞扑到屏风背面――
想起在地藏王菩萨跟前非常高贵，还无人敢如许摸他。
说着又一挥手中果枝，我已变成一男人像。
耳边梵音阵阵，我只觉身轻，已腾空而起，跟着药师如来从窗子腾空而去了。
我一愣。
俄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喊：“佛祖慢走！”
再睁眼时，只觉身轻体健，我已答复成一个年青女孩模样。
佛尊呵呵一笑：“如此也好。”转头唤我，“少珈，随本尊一起吧。”
既是劫数，想必不是甚么欢愉的回想。不记得也好。
“尊者？”我唤他。
我四下张望，却又看到一个影子在屏风的另一边。
前尘旧事一一记起了。
面前俄然腾起一朵祥云，瑞气千重。祥云上现出一个赤足站立的菩萨来，身为蓝色，乌发肉髻，双耳垂肩，面相慈悲，仪态寂静。穿佛衣，坦胸露右臂，右手上一支尊胜诃子果枝，左手捧一佛钵，身后有佛光覆盖。
佛尊说，这些影象都已封印在我的灵台以内。
我晓得二位尊上或是有话要说，便恭敬地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见我目瞪口呆兀自发楞，那菩萨特长中的果枝在我额心悄悄一点，说：“痴儿，还在梦中么？”
现下虽说我已是上仙阶品，若佛尊不嫌弃，就算不能成他法门内弟子，我还是情愿留在他座下听他再讲经千万年的。
说完手一抬，我脚下亦腾起一朵祥云。
我原是药师琉璃光如来掌中一枚青果，因私动****，被罚受天谴，同帝释天座下那尊如愿玉像一同历受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