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二鬼差讪讪再无余话,一起带着众鬼押入阴司,令小鬼差按生前德行一一送入分歧的阎王殿。
此时两个鬼差在前,手落第着丧棒,身后一条锁链,牵着一个个阳寿已尽无知无觉的幽灵无言走过,浩浩汤汤,一眼望不到头。
青果神采一白,抖动手接过汤去,闭上眼一饮而尽。被呛得直呕。
青果只感觉脑中迷含混糊,直是甚么都不记得,本身的来源,到此的起因,已忘得一干二净。
青果还是迷含混糊,走上何如桥,到那人道入口,闻声上面大笑声哭喊声稠浊一处,锋利刺耳,张眼望去,一片灯红酒绿,光怪陆离。不免心生惧意。又俄然想起刚才巨石上的两个字,恍恍忽惚想,那中间清楚另有别的字,是甚么呢?
聆闻声被地藏王看破,跪倒在面前,要求道:“愿和这女子同下凡尘,共历灾害。”
黑无常鼻子一哼:“现在人间这世道,便是有善果,也终是修不成的。你看看那鬼域路上多少苦熬阳寿的孤魂野鬼。每次一起走过,便是我无情无欲心如铁石,也感觉不忍。不过佛尊前自有考虑,又岂是你我可知。”
孟婆絮絮道来,青果听得混浑沌沌,尚不明净,一旁白无常已迫不及待地催促:“快走吧。我们又要去领下一趟生魂入鬼门关了。”
孟婆道:“当年娲皇用泥造人,每造一人取一粒沙作计,终成一块巨石。女娲便将其立于西天灵河边。此石因其始于六合初开,受日月精华,灵性渐通,竟生出两条神纹,将巨石隔成了三段。娲皇便封它为三生石,赐法力三生诀,将其三段定名为宿世、此生、来世,又在其上画一条姻缘线直通三生,并将其放于忘川何如桥边,掌管人间三世姻缘循环。”
正要举步踏上何如桥,高山里忽的一阵暴风迷眼,孟婆和吵嘴无常纷繁捂面别过脸去。而青果却看到一旁忘川河边一块顶天巨石,头重脚轻直立不倒,上有三条横纹,又有一条长线直通。此时那石壁上收回刺眼的金光,她眯眼看去,却见“如愿”二字。那中间仿佛另有别的字,但是只一瞬,那金光已熄,四周又一片黑沉沉,再也看不清了。
白无常问:“如何不平常?”
跳下,又是悲喜平生。
地藏霸道:“此事本尊业已晓得,但此事特别自洪荒至今未有,本尊要先将此事记录下来留待今后他们了结这段风情月债,再供诸佛检察。且等数日,二鬼差再带她去何如桥入人道投胎。”
孟婆面孔丑恶,描述槁枯。弯着腰,驼着背,脸上的皱纹挤挤挨挨靠在一起相互推搡,像风干的猪肚。只见她面无神采,一碗碗盛起面前大锅中的热汤,递给颠末身边要赶去投胎的幽灵,口中念念有词:
青果走到桥边,也接过那碗汤。孟婆昂首见到她,奇特着声音嘿嘿一笑:“是你呀……喝下这汤,如愿已忘。”
黑无常头微微一抬,牛铃眼往上一翻,抬高声音说:“天高低来的。”
五六今后,何如桥头。
那些经判下界循环的鬼都面无神采地接过那汤,一口饮下,又浑浑噩噩,一个接一个如一串签子上排得密密的蚂蚱普通走过何如桥,毫不踌躇往六道轮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