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柯与张蕊相互搀扶着进了船舱,在桌边盘膝而坐,串儿为他们放下了仓帘,便冷静的退了出去。杨柯低头看到桌边一行字墨迹未干,写得恰是刚才本身偶然间吟诵的诗句,笑了笑:“记这些句子干吗?”
歧盛故作奥秘:“鄙人已有一策,可一箭双雕。”
洛河桃李夹岸,杨柳成荫,长桥卧波,一年四时风景如画,特别是半月?34??秋的时节,更是人间绝色。一艘画舫泊于水中,杨柯立于船头,望着水天交代之处,一弯残月孤寒的映着清江,洒下了一片清辉,不觉痴迷,自言自语:“江干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司马玮接着问:“杨柯克日在做些甚么?”
张蕊不知何时悄悄来到杨柯身后,悄悄为他披上了披风:“夜凉如水,公子还是进船舱吧。”
“脱手之前,令人假传文鸯之令,召二人来文府,半途拿下,再令二人手书一信邀约文鸯入宫,说有告急要事相商,文鸯入宫必不能带兵器和侍从,便在宫内多布甲士,当场擒拿他,他纵有万夫不当之勇,也只能束手就擒。至于蒯钦,不过一说客,不敷为虑,事成以后再行缉捕。”
“哦?有何战略?”司马玮问道。
张蕊手托香腮,凝睇着杨柯:“公子有苦衷?”
“禀王爷,小人在三杨的府邸周边均安插了密谈,杨骏每日均有百名甲士保护出入,防备森严,杨珧每日无甚非常,倒是那杨济自被杨骏撤职以后,至今未出府门一步,也无人去看望。”
司马繇轻视的一笑:“一个乳臭未干的纨绔后辈,整日眠花宿柳,又无职无权,到时令一偏将带兵到他的庄园中缉捕,已经是烧鸡用牛刀了,五弟何患之有?”
司马玮接过名册一边看,一边赞成的点点头:“好,干得不错。”看完名册,对司马繇道:“我们脱手之前,要设法密捕这几人,但机会选择要恰到好处,早了轻易打草惊蛇。”
“是,明日一早就换。”歧盛恭恭敬敬:“按您的叮咛,厅中已设下了酒宴。还是东安王最喜好的山珍席。”
司马玮问道:“歧盛,让你探查的成果如何了?”
杨柯的语气不容回绝:“我在洛河边有一处庄园,空置好久了,你临时在园中安身,等你阖家脱困之日,再随你父亲回家。”杨柯顿了一顿:“对了,今后你也别叫我公子了,就称呼我的字吧。”
司马繇镇静的一拍大腿:“此计大妙,那文鸯老儿落入我手,需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司马玮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太后的事,皇后早有对策,后宫之过后宫本身处理,杨骏一倒,一介女流何足惧?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恭喜公子又得佳句,公子真是大才,每有惊人之语,今后奴家听到了就帮公子记录下来。”
岐盛满脸奉承之色:“王爷神机奇谋,鄙人佩服,不过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柯也不相劝,在一旁冷静的看着张蕊抽泣,直到她止住了哭声,才从袖中取出一物放在了桌上,推到了张蕊的面前。张蕊低头一看,倒是一张官妓的录籍文书和春园的契书,不由呆了,杨柯拿起两份文书,放到了油灯上扑灭,青烟袅袅,一向到文书俱化为灰烬。
看着杨柯目若朗星,不带一丝邪念,张蕊百感交集,却不知从何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