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为满头雾水,哪知他说的甚么八退九退的,正瞠目不知所答,忽感一股阴冷之气扑上面来,冰冻之感,有如三九朔风。心神轰动之下,气味顿窒,头顶的火球狠恶闲逛,直欲被那阵冷风吹去。
“布片!?”两人同时色变,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惶恐之意。这些柔嫩的布片被驱动过来,竟然硬甚坚铁,切破木头如穿腐土,怎不叫人惊惧?鬼怪的可怖之力,由此可见一斑。
胡不为道:“炭儿说,爹好不好?爹对炭儿好不好?”
“炭儿!”胡不为大惊,顾不到手臂疼痛,伸出右手去摸儿子,见他面上并没有伤痕,猜想只是吓着了,心下稍安。这是他的骨肉,是他的命根子,是胡不为和赵萱留活着上的独一血脉,如何能够让他被别人伤害?本身活了近三十年,便是死了也没甚么打紧的,但是宝贝儿子却不管如何都不能遭到丁点毁伤。在贰心中,儿子的一根汗毛都比本身的性命首要。
俄然,胡不为心中有甚么东西被震惊了,仿佛有一样尖细柔嫩的东西,冲破他的胸口,刺入他的心脏中。惊惧止也止不住,如燃在纸上的火焰,越扩越大,半晌后伸展到他满身,手臂胸腹,各处的筋肉都绷得紧紧的,间歇颤抖起来。
行到半路,俄然想起灵龙镇煞钉来,‘阿唷’一声,直拍脑袋。刚才被款项冲昏了脑袋,竟然把灵龙镇煞钉给忘记了。眼下再想取来,却已迟了。
‘扑!’的一声,头顶上的火球掉落到空中,摔成数瓣燃烧了。胡不为将灵气在心脾两宫间转移,抬手又挥出三朵火焰。
一干犯人镇静大呼,这一波涌动将牢里一百多号人都掀倒了,手忙脚乱中,立时便有多人符咒脱手,叫骂哭喊响成一片。与胡不为同牢的七人都是新进,不知这牢里的诡异之事,也没象别牢里的犯人一样跟狱卒多要几张符咒备着。不及防备之下,那干瘪的中年男人和那卖艺的父亲被土浪高高抛起,重重砸落下来,脊背着地,符咒却也脱手出去了。
胡不为依言接过,便在符咒动手的顷刻,黄符轰然爆裂,碎成点点纸屑,象一个引信燃到绝顶的爆仗。炸响声中,已经漫到膝盖的血水俄然冒出一股恶腐的白烟,眨眼之间减退得干清干净了。胡不为连连跳脚,将染在长裤上的液体都抖落下去。伸出右臂叫道:“小兄弟,快拉我一把,我要上去!”陷在这个血坑里,实在伤害之极。胡不为只盼快回到那间小小的木笼中,好歹仍有十几根木柱阻着,临时能抵挡鬼怪进犯。
胡不为心中暗喜,想不到在这里遇见几个笨瓜。胡大法师小试牛刀之下,便将他们骗得坚信不疑,当真令民气胸大畅。想起明日就要有几锭金元宝进入囊中,不由得满心炽热,精力奋发之下,倒忘了肚中饥饿。归正明天另有肥鸡美酒贡献,再饿一会倒也无妨。
此时隔壁牢室的稻草已快燃尽,亮光弱减之下实在看不逼真。胡不为眯着眼睛细辨,看到那些黑物上泛着油光,大要上仿佛是有一丝丝的纹理。再看得半晌,胡不为才辩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