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肠既善,长相也颇娟秀端庄,稍能识文通字,女工也巧。如此人才,周边年青男人莫不思慕爱恋,视为求妻首选。自她十四岁,登门求婚的媒婆便每年磨破两道门槛。风骚的少年男人更是怪招尽出,甚么隔墙投书,攀枝神采,甚么设想豪杰救美,甚么假造相逢,都盼打动她的心。哪知她爹杀猪惯了,胆气极豪,自比正气凌然的乱世真男人。对媒婆许的银子绸缎彩礼毫不动心,死抻着偏不松口。见了那些恶棍少年调戏,二话不说,提着明晃晃的杀猪刀当街追逐,也不知吓很多少人屁滚尿流捧首鼠窜。
世人都感惊诧,村长点头道:“一个多月……这么长时候?如何我们村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明天看她早上洗头,衣裳穿得极薄,淡青的布衫之下,模糊可看到束胸的白布。乌黑长发覆面,缕缕垂到肩上,衬得乌黑的肩膀更加丰润。腰身盈盈一握,身高腿长,一举一动间,朴然天成,文雅伸展。其娇媚可喜之态,妍丽动听之处,实在难描难画。胡不为心中一荡,暗自嘀咕:才一段时候不见,这妮子更勾人了。从速收摄精力,转目逃开。只是刚才惊若天人之景,一时又怎能撤除?眼中看的是绿树白云,心中想的倒是单嫣小巧有致的侧影,和那乌黑的脖颈胳膊。
那书他先前看不懂,这十数年来又尽行欺诈蒙人之事,知识也没半分长进。现下当然仍看不懂。笔墨仍然沉重奇特,晦涩难明。按着书中 “符篇”的雷符、雨符、土符、另有甚么定身符,刃符、续命符等等全画了一遍,烧得满屋糊气,便是不见其效。天蓝得不能再蓝,日头仍然悠然得意,连颗雨星子都式微下,更别说雷光了。他大感泄气,拿着灵龙镇煞钉与册页比较考虑,倒发明了镇煞钉的服从,说是:“见妖振而鸣,遇邪则破之。”又说:“邪物近而暴,化灵龙克敌,击其坏处。” “引天精地灵,制衡阴阳,利能守邪镇气。”看来这镇煞钉确是防身之宝。他见地过钉子的短长,心中对真经所言无不信之。但是,为何一样是画符,却只要定神符很有效验,其他符咒画来,却跟小鬼所画普通服从点无?那倒是抓破头皮也不能明白的了。如此过得月余,每天躲在房中捧首苦思,沉闷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