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挣了一些财帛,家道还好,然百孝中无后为大,小人每日里食不知味,愧对高堂……本日卖马返来,传闻了先生的异事,想先生必是有道之士,定能消弭小民气中的固执关键,是以,是以……但愿仙长成全!”那孙甲说到这,又拜倒在地。
天气已晚,恰是庄稼拔苗之时,庄户人家农计正忙,都早早歇宿了。在村里浪荡的多是懒惰之辈和孤老鳏夫,心机疲弛已惯。见胡不为挟着滚滚尘烟逃进村来,虽颇讶异,倒不上来罗唣。
下林村是不大,比梧桐村小了好些。几十户人密密麻麻地比邻而居,倒修成了数条街道。家家围篱种菜,鸡犬相闻。村里大家熟谙,见于老头领来一个陌生客人,都感奇特,村妇村夫也不避讳,走上来便打量扣问。
胡不为哭笑不得,晓得他把话了解错了,但是这题目倒确切难堪,又问:“哦,胡某要问的,是孙兄弟与嫂夫人的伉俪之道……”孙甲仍不明白,睁着眼睛,茫然道:“伉俪之道,仙长是问小人与山荆是如何过日子的么?”
胡不为将他扶起,心中又急又愧。料不到本身午间一番吹嘘,倒惹出这般事来。想要遁词推掉,可面前此人是本身可否回家的关头,一个对付不好,惹怒了他,只怕本身就要徒步翻山回家了,另有性命之虞,结果是可怖可畏的。若要竭力承接,本身可没那等本领,固然 ‘纵横’风水十余年,可也只是嘴头上纵横罢了,最多也不过是多瞟了两本《阴宅注经》,另有一本捡的《大元炼真经》,晓得些 ‘癸水’ ‘阴煞’ ‘金鸡抱子穴’等糊人之词。若说实战,那根柢可比书中的一页纸还薄。
这一下大出不测,胡不为赶紧抢上,将他搀起,忙道:“好说,好说,孙兄弟请站起说话。”那孙甲道:“小人与山荆结缡近十年,到本日仍无子息。遍问医药都没有成果……”他顿了顿,又道:“厥后,经人指导,方得知是我祖上的风水有弊。小人这多年来也请了几位风水先生来迁葬阴宅,几度动迁,礼钱送出很多,可现在仍无一后效。”
饱食既已,又不敢出门了,胡不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感觉倦意如山倒,便又倒头睡了下去。他在家时也未曾处置劳作,向来是想睡便睡,想吃便吃,老婆赵氏脾气和顺,倒也任着他。如此大好好天懒伏卧睡,在旁人看来是不成思议,他却早当平常。
胡不为围着这尊鼓翼持戟的神兽旁观,心中暗生敬佩。老乌头在旁奉告他,此像是下林村的保护神兽,庇护村庄不受旱涝灾害,妖邪侵袭。仿佛是自成村已来便有。村庄也真的从未受过火么天灾和邪物扰乱,也不知是不是雕像的功绩。胡不为转着兽像旁观,只感觉其貌威而不恶,其情严而不怒。神态之间,似有无穷果断和安抚。让人忍不住便要下跪膜拜。
“什……甚么?赠给我?”胡不为得闻功德,不由的睁大眼睛。思疑本身是不是听错了。看那孙甲笑容满面,眼神诚心,却不似做伪。
胡不为又从怀里拿了一张定神符,谎称求子咒,让他选时候烧水服下,必增神效。孙甲得了秘授,欢天喜地的去了。至此,也不过一顿饭的工夫,胡不为又平白得了一匹骏马,心中好生对劲。只想顿时飞奔归去,向浑家报喜。只是天气已晚了,路上风险,这却焦急不得,只好明日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