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奚站在校尉马前,诡计以本身的血肉之躯挡住晋军的暴行,“你们如果不肯放下屠刀,就纵马从我百里奚身上踏过吧!”
“嗨嗨……虞国人和我们晋国打了几十年,很多将士的亲人死在虞国人的刀箭之下,既然攻破了城池,就让将士们宣泄一番算了!”一名偏将笑呵呵的劝先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借此激起将士们的杀气。
“前面的人上马受缚,饶尔等不死,不然别怪箭下无情!”
百里奚感喟一声:“我现在已是阶下之囚,焉敢再抢先生二字?只求将军善待无辜的百姓,老夫一把年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混账东西,百里先生名闻天下,又偌大年纪,尔等怎敢如此无礼?”
髯毛皆白的相邦百里奚站在城墙上望着乱糟糟的人群,收回一声无法的苦笑:“唉……早让你弃城向西暂避晋军的锋芒,非要召孟明与方离返来救驾,现在晋军兵临城下了,反倒乱了阵脚……”
国君弃城逃命,百官跟着仓惶逃窜,守城的将士群龙无首,都跟着做了鸟散兽。
有美意的兵士提示百里奚:“相邦,国公和诸位大臣都跑了,你为何还不快走?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
先轸瞪眼这名偏将,大声叱呵:“胡说八道,现在天下诸侯并起,交战不休。我们晋国的目标是征服天下,就应当以德服人,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才方才拿下一个小小的虞国都城,就要残暴的烧杀劫夺么?我先轸如果不严加束缚,谈何争霸天下?”
“如许做才对得起晋国名将的盛名!”百里奚鼓掌喝采,悬着的一颗心总算稍稍落下。
校尉闻言喜出望外,命令把百里奚抓起来,并亲身押送着出城去见大将军先轸。抓了一条如许的大鱼,还怕没有封赏么?
姬阐匹马出城,前面跟着数百侍卫和文武官员,仓惶逃窜了十七八里路程,就一个个气喘吁吁,被晋军铁骑愈追愈近。
先轸扭头望去,见这老者固然被五花大绑,但却毫无惊骇之色,言行举止间气度不凡,惊奇道:“莫非老先生是虞国的……”
“哎呀……晋军竟然这么多将士?就算百里视和方离班师救驾,只怕也是杯水车薪,这该如何是好?”
百里奚伸手帮这名流卒扶了下倾斜的头盔,慈爱的说道:“你们还年青,能走就都走吧,我已经一把年龄了,就让我这把老骨头为我们虞国的王城陪葬吧!”
“主公慢走,容微臣等护驾!”
姬阐吓得双手颤抖,神采惨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城墙上团团乱转。
百里奚大声道:“不错,老夫恰是虞国相邦百里奚!”
标兵跪地禀报:“这还只是晋军的前锋军队,晋国大将军先轸带领的主力雄师还在前面,间隔平陆只剩下二十里路程!”
一名虎背熊腰,留着络腮胡子的校尉勒缰带马,扫了百里奚一眼:“你是何人?”
百里奚穿戴官袍,峨冠博带的走下城墙,诡计仰仗一己之力禁止晋军的暴行,嗓子几近喊哑了,“两邦交兵,百姓何辜,尔等要向他们举起屠刀?放下你们手里的刀枪,要杀就杀我百里奚吧!”
“再逃格杀勿论!”
魏丑纵马紧追,双腿死死扣住战马,反手摘了铁胎弓,自箭壶中抽出一支雕翎箭,拉的弓弦如满月,同时命令身后的马队做好驰射的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