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苾贺扯着嗓子大声道:“还能如何办,趁动手中还不足粮,当尽快带着咱新安老连合兵们撤离这个鸟都不会拉屎的处所。”
也就在转刹时,秦晋俄然下定了决计,既然死守陕州已经不成能,晚走不如早走,再加上不能到河东去,那不如干脆到潼关去。进了潼关,他麾下的万余人就不愁吃穿,何况手中另有个分量实足的俘虏,那就是叛军主将崔乾佑。此人被活捉活捉,的的确确大出秦晋所预感,不图有多大的功绩,拿此人向长安城中的天子换些粮食来,给将士们充饥,应当绰绰不足了吧。
想到陕州西面里许外的太原仓,秦晋就忍不住连连可惜,如果早来半日,太原仓取之不尽的粮食也不至于都被付之一炬。但是世事又岂能都尽如人意?
契苾贺一蹬腿,两手摊开,瞪着眼睛说道:“这也不可,那也不可,俺也没体例了。”
“某所愁之事,正在这粮食二字上。”
“那就都……”契苾贺粗重的眉毛狠狠扬起,以手为刀做了个劈砍的行动。
听了秦晋的设法,契苾贺一拍大腿,“长史君也忒藐视咱大唐天子了,他岂会如此鄙吝?”
秦晋点点头,“两位兄弟都说说,接下来我们该何去何从?”
秦晋晓得,在这个期间,军中最忌讳令出多门,如果到了高仙芝军中,能够悉数服从调遣吗?他自问不能。既然不能,便毫不再做此想,与其强扭在一起,不如在外与其遥相照应了。
郑显礼深思了半晌才有些游移着道:“那就只要一个折中的体例,不如尽快过河,到河东去,找高大夫,他那边必定会有充足的粮草。”
对这个发起,契苾贺感觉也算中规中矩,便也跟着拥戴了一句。
契苾贺的态度很光鲜,那就是“撤兵”,抛弃杜乾运旧部那些累坠,然后放弃陕州。
但是,这些人那里肯信赖秦晋只是小弊端罢了,一个个连拉带拽的将他弄回了暖意融融的屋子里,并严加叮嘱卖力保镳的军卒,不准秦长史再踏出屋子一步。
秦晋又是一阵可惜,继而又有几分烦躁,这也不可,那也不可,究竟要如何做才行?他下认识的端起了一碗茶,举到嘴边方才伸开嘴,便被腾腾热气里浓烈的胡椒味冲的鼻子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