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夫烧了太原仓,带着雄师过黄河去了!”
“饶命啊!”
“尔等如何不跟大夫过河?”
“俺是旅率!”
这些人看到同罗部马队的北地衣甲,一个个有生的胡儿面孔,立时就像老鼠见猫一样,纷繁跪在地上,瑟瑟颤栗,叩首告饶。
“俺,俺也是听校尉说的,大夫早上得知救济陕郡的三万人全军淹没,就,就当机立断,力排众议,烧了太原仓,带着主力过黄河去了!说,说是陕州无险可守,要,要保存气力!”
秦晋的话并没有让这些人佩服,一个个都心下腹诽着,高仙芝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都烧掉太原仓逃到黄河北面的河东去了,戋戋一郡的长史就大言不惭的自称烧掉叛军粮草,实在风趣好笑,如果真是如许,大元帅又何必派了李承光引兵三万救济虢州,终至全军淹没?
秦晋心头阵阵发冷,也难为高仙芝和封常清了,领着十几二十万这等世故地痞,能打出败仗来,那才是见鬼了!
在发明抵挡徒劳无功后,这些旅率、校尉们竟然又哀声告饶起来。
有了带头的,溃卒们开端蠢蠢欲动,纷繁嚷着归去送命,还不如死在这里。他们感觉文官都心慈面善,等闲不会杀人。再者,不另有法不责众一说吗?这里有上千溃卒,难不成还一一都杀了?
“大唐天子已知悉弘农之围,援兵不日即到,现在崔乾佑部叛军已经被烧了粮草,撑不住几日。尔等只要回陕郡去……”
没有亲眼所见,秦晋还心存一丝但愿,不信赖一向担忧的事情俄然变成真,或许是那里失火了也说不准。
如梦方醒的溃兵吓得连连自抽嘴巴,“小人该死,该死,是,是投……天兵。”
乌护怀忠伸手一指身后赶来的秦晋,冷冷斥道。
秦晋在颠末初时的震惊、气愤与绝望后,只没头没脑的诘责了一句。
乌护怀忠甚觉倒霉,便将那人狠狠地贯在地上,又指着另一个喝道:“你说!”
唐军中招募的贩子贩夫竟是如此不堪,远超秦晋设想。他嘲笑两声,不让这些贩子恶棍见血,还道能够幸运得活。
百多溃卒竟齐刷刷的没了声气,恐怕被这个动辄言杀的壮汉给揪出来一刀抹了脖子。
“将军饶命!俺们是陕州逃出来的,要,要投叛军。”
朔风凛冽,战马飞奔,雪渣子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崛起的大风吹散了鹅毛大雪,独一星星点点的雪渣子随风刮落。
“俺是校尉!”
其间另有人冒认官职被当众戳穿的,更有人还觉得活捉他们的是蕃胡叛军,不竭给安禄山念佛告饶,各种丑态实在让人不堪,如果唐军俱是这类鱼目混珠之辈,兵败如山倒也不甚奇特了。郑显礼久在边军,所见唐军俱是嗷嗷敢战之辈。直到随封常清去了洛阳今后,才惊觉关内唐军竟已经腐败如此,满是这类破皮恶棍。
乌护怀忠迷惑至极,亲身揪过一个来问,“尔等何人所属,来此何为?”
听到这罕见的狠辣语气,郑显礼实际愣怔一下,然后便命令军中弩手筹办齐射。到了这时,那些校尉、旅率们才惊觉,面前这个看似有些书卷气的长史竟然真的要痛下杀手,有人惶恐失措,有人便想趁机鼓励溃卒反叛。
许是这位也吓得脑筋生硬,竟顺嘴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乌护怀忠听罢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