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护兄弟,秦某向来不会能人所难,昨夜招安之说也是因为边令诚在,不得已而为之,若无归顺唐朝之心,现在尽能够领着部众拜别。”
秦晋踉跄着紧走了几步,一个青黑冷硬的“冰坨”就在脚下,手脚极度夸大的扭曲着,仿佛还在搏命挣扎,青黑的脸部结满了冰,粉饰了他本来能够痛苦、绝望亦或是狰狞的神采……一二三四……秦晋试图数清楚究竟有所少人,但数到几百以后竟再也数不下去……
乌护怀忠的回应毫不踌躇。
岘山并不似崤山、秦岭那般连绵上千里,它只是崤山支脉位于弘农郡与陕郡交界地的一处高岭。翻过山梁固然并不轻易,但也绝非是做不到的事情。
郑显礼重重一拳打在雪地上,直起家子,声音中充满了悲忿与冲动。
乌护怀忠要烧掉崔乾佑的粮食,一来为了抨击崔乾佑对同罗部的落井下石,二来也有为吐迷度复仇的心机。只没想到竟在此处遇见直接害了吐迷度的李万忠,那一铁戟投掷畴昔,不死也得让那厮没了半条命。此仇已报,表情大好!
“监门将军尚在内里断后……”
大湖中碎冰交叉,显是报酬粉碎后,颠末一夜北风,又重新封冻。可细心看去,冰层中竟遍及着已经冻成了冰坨的尸身,密密麻麻的,情状直逼阿鼻天国。
……
“这些唐军都是从陕郡来,应当是高大夫的人马!”
郑显礼大声拥戴着:“对,翻过岘山,到陕郡去,投高大夫!”
“是崔乾佑!”
这回反而轮到秦晋有些利诱,面前这个胡报酬了给吐迷度报仇敢和崔乾佑翻脸,如何同罗部的首级咄莫死在他手中,此人竟似混不在乎普通?
这类变故让秦晋实在难于了解,唐军对于叛军胡兵的手腕不成谓不狠,但这些人仿佛并不记恨袍泽死伤的仇恨,传闻能够在他麾下效力,反而像打了鸡血一样的镇静。
崔乾佑围城打援的战略毕竟还是实施了,一战杀掉了数万唐军……
“当俺同罗部懦夫做甚了?说出去的话就再没有变动的事理!”
有了以上判定,这些被伏击身故的唐军来源也呼之欲出。
“新安!”
秦晋并没有放弃,盯着乌护怀忠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乌护兄弟可晓得,秦某此前在那边为官?”
此时摆在秦晋面前有两条路,一是转进长安向大唐天子李隆基报捷。二是到陕郡去,与高仙芝和封常清会晤。
而岘山林密草盛,这场大火不知要烧到何时才气算完。
火烧草料粮仓后,秦晋与乌护怀忠破营而出。守仓叛军竟不敢追击,乌护怀忠大叹痛快,急于出谷与守在内里的边令诚汇合。
到当时,损兵折将又连连失土,就算神仙也难再救下他们的性命!
秦晋长长叹了一口气,就算崔乾佑被迫撤兵又如何,一战丧失数万唐军,对陕郡乃至天下唐军的打击,将会是难以估计的。他乃至担忧,这将会导致高仙芝提早烧掉太原仓,带着雄师退守潼关。不,弘农郡尚在崔乾佑手中,高仙芝若撤,只能往河东而去,再迂回往潼关。
“秦长史何必忧愁,昨夜烧了军粮,崔乾佑就算有回天之力也再变不出粮食,想来这一两日就会像斗败的豺狼,夹着尾巴滚蛋!”乌护怀忠表达了他的观点。
思来想去,秦晋委实感觉,昨夜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亲眼确认边令诚被叛军所杀。但以昨夜的景象而论,阿谁阉竖并不通兵事,想要安闲的满身而退,也并没有那么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