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兴趣如此之好,不如诸位赋诗应和觉得如何?”
韦济与严维立时便收声了,裴济之这话大有揭人弊端的意义。世人大多只晓得秦晋是带兵的武将,是个粗人。让一个不学无术的粗人来作诗,难道当着矬人说短话吗?
笑过一阵以后,裴济之又意犹未尽的说道:
裴济之哈哈大笑起来。
韦济与严维都是由衷的为此击节喝采。
而这时,秦晋也就多少有些了然,或许韦济与裴济之来往,没准便是筹算走霍国长公主的门路,再度退隐。
席间,裴济之偶尔会说些无伤风雅的打趣话,倒是韦济其人,颇会调剂氛围,常常都将众情面感变更的恰到好处,既没有让不善言辞的严维有难堪之感,也让初来乍到的秦晋顿生宾至如归之意。仿佛韦济才是其间宴会的仆人,裴济之不过是个放浪不羁的陪客罢了。
此言一出,让韦济与严维都大吃一惊,他们对秦晋的经历都不甚了了。固然这年初的进士没甚职位,就算中了状元也仅仅能在京畿县里做个县尉罢了。但是却有一点,时下有鄙谚,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
但有一点,两位陪客,不管韦济或是严维,对本身的得志和不得志,从无一字一句的粉饰之语。这在秦晋看来,于当世之时,又是可贵的朴拙了。
若说这裴济之也当真会附庸风雅,就连酒菜器皿都是仿古的气势,平常宴饮不过是酒盅酒碗,而他却摆出了酒爵,也是令人一奇。
之前,秦晋从未如此核阅过。现在细细数来,得出的结论却令人极其懊丧。中原大地自安史之乱今后,竟再不复万国来朝的盛况了。
秦晋暗叹一声,裴济之生在官宦之家,善于妇人之手,从不知战役的磨难一面,却只从书中得来的只言片语里,便一厢甘心的以为着,所谓战役不过是,疆场杀伐,称心恩仇罢了。
很较着,裴济之的讲错,令两位陪客也非常难堪,严维有些宽裕的摆手道:“那里,那里,不敢当,不敢当!”
却听裴济之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但裴济之仿佛成心要玩弄秦晋,紧追不放。
他强忍着性子,便报告了在新安如何火烧皂河谷的经历,一战烧死杀死胡兵上万人,听的世人是热血沸腾,击掌喝采。
此时若格外暴露骇怪之意,那就是对客人的不敬。韦济与严维固然都心下惊奇不已,却全都再一次挑选了沉默。
裴济之如此也是一时髦起,之前他固然晓得秦晋是去岁的进士,但却从未见过秦晋有只言片语的诗赋传播于人间。偏巧,前些日子他便碰到了一名曾与秦晋同榜的进士,提及秦晋落第落第,只要“幸运”二字考语。
对于盛唐墨客,秦晋从未听过韦济与严维之名,只要李杜等人倒是如雷贯耳。既然这两位都是陪客,秦晋天然不能失了礼数,因而又从座榻上站了起来,冲二人躬身道:“久仰二位大才!失敬,失敬!”
裴济之笑意盈盈,目光里透着幸灾乐祸的神采。
“中郎将,如何还不动笔?”
“如此便说一桩,以祝酒兴!”
“哈,正安兄此言甚合我意,目前有酒目前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大好的风景岂能整天蹉跎了!”
一向甚少说话的严维却道:“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国事频繁,自有相公们筹划。我等白身,便本日有酒目前醉,岂不畅快?如有朝一日登堂拜将,那里另有这等悠悠欢愉的机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