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觉得再也见不到贤人了……”
对于长安城中的世家后辈,李隆基虽身在重重宫禁当中,但也多少有所体味。他们此中绝大多数人,早就没了父祖的风骨,只仰仗着与生俱来的职位,和数不尽的财产,整天间在贩子间斗鸡喽啰,出入北里之地……除此以外,另有更多的人在父祖那边恩荫了官爵,在朝廷上循资格一步步升迁,一辈子庸庸碌碌。
想到此处,李隆基顿时汗出如浆,一如他此前在胡床上被恶梦惊醒了普通。
只要各军的主帅主将齐聚于此,李隆基才气稍感放心。
而现在……天下局势腐败如此,李隆基忍不住又呆了一呆,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黯然之色。
程元振因为受了杨国忠的连累挨了天子的骂,以是便寻机遇在天子面前出杨国忠的丑。可万没想到,说着说着天子的气竟然就消了,并且还要杨国忠上山来。
本日毕竟是所失甚于所得,兴趣索然之下,李隆基乃至连本日的演武成果都没耐烦等下去了,实在本来也不消等了,三支唐军此中两支的主帅已经连人到帅旗都被神武军拿货,“唐军”实际上早就输了。
姓裴也好姓卢也罢,这些姓氏在有唐以来名臣名将辈出,是以李隆基有此一问也不奇特。裴行俭乃前隋礼部尚书裴仁基之子,其本人又功劳卓著,威震西域。其子裴光庭更是开元初年李隆基亲选的宰相。
只可惜,李隆基自问一定能见到那一天了,人活七十古来稀,他已经在这个世上活了七十余度春秋,放眼满天下能有如此高寿的老者已经实属罕见。他也曾为本身的长命而感到对劲,现在,这长命于他而言却成了讽刺和谩骂。
不过,这一回程元振却不敢再踌躇了,固然他在内心悔怨的直抽嘴巴,恨本身画蛇添足,再多那最后一句话,但是却晚了,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右卫大将军乃臣之曾祖!”
如果不是听信了杨国忠的说辞,此时现在他又何至于落到目下这类不上不下的难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