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偷梁换柱的帛书便就此成型,郑显礼将之又交给了景佑,并叮嘱道:
“如何,另有甚么疑虑?”
杨国忠的话他们毫不思疑,皇贵妃还好端端的在后宫里,杨国忠就算被罢了宰相,可还是贵妃的族兄,这一层干系与天子天然也是扯不竭理还乱。宫门禁卫不过是指甲盖大小的官,又有谁真的瞎了眼睛,敢对这位落架的宰相落井下石?
当杨国忠咬牙切齿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李隆基仿佛被狠狠敲了三闷棍。他先是震惊,然后又充满了猜疑的看着杨国忠。
王思礼劝哥舒翰提兵反攻长安,清君侧,杀掉杨国忠,而哥舒翰却踌躇不决,怕成为安禄山第二。
“不知算不算动静。”景佑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了边令诚交给他的那封帛书,递给了郑显礼。
“甚?杨卿说甚?”
大明宫银台门外,一辆粗陋的轺车停了下来,立时便有宫门禁卫赶上前去摈除。
这又是**裸的威胁了,景佑只好硬着头皮承诺下来。
过了半晌,郑显礼唤来了跟从他多年,且又精通笔墨的部下。
杨国忠哭哭啼啼的答复道:“贤人,有人不杀掉罪臣,便不会甘心!”
郑显礼的语气非常夸大,将景佑引入正堂阁房中,这才抬高了声音道:“但是有了动静?”
景佑深思了一阵才将信将疑道:“当真?”
边令诚发明了景佑的神思不属,觉得是对这一番汲引不甚对劲,是以便落了脸子,让景护这类蠢货进监门卫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如果部下人都这般不识好歹,即便是他最为信赖的景佑,也要狠狠经验一番的。
过了起码有一刻钟的工夫,景佑这才咬着牙关道:“此事可成,却须先放了舍弟。”
“多谢君抬手之恩!”
“哥舒翰!”
这个万一他没能说出口,这类究竟在是忌讳的很,焉知口说以后不会成为实际。
景佑双手捧着帛书,仿佛有千钧之重,不晓得此一去究竟是福是祸。
幸亏秦晋已经与京兆府少尹王寿非常熟谙,便亲身去见了王寿,让他善待高仙芝的家人。但王寿却摇点头,“下属有明令,不得虐待这些罪囚家眷。终究如何措置他们,还要看高大夫如何科罪,如果谋逆之罪定下,一门男丁都免不了要挨上一刀,妻女则充为奴婢。如果仅以渎职,失责之罪论处,也要放逐发配千里以外。”
终究,哥舒翰还是挑选了做一个忠顺臣子。但是,这在大唐天子李隆基看来,无疑是个极其伤害的信号。
“瞎了眼吗?宫禁门前也敢私行泊车?快走,快走,走的晚了全都抓去,下京兆府大狱。”
孰料轺车帘幕一挑,却出来其中年男人,固然一身锦缎便装,却仍旧透着不怒自威的阵容。
“去将高力士唤来!”
“是是,儿子记下了!”
“贤人保重龙体,外间噜苏琐事,交给宰相们去措置就好了,何必事必躬亲?”
这封火漆封口的帛书揣在景佑怀中,就仿佛揣了一块火炭团,烫人又不敢等闲抛弃。他在军火监的外踌躇了好久,终究还是踏进了大门。
这封密报恰是来自潼关,此中详细记叙了哥舒翰与王思礼的阁房密谈。
杨国忠未语泪先流,哭泣了半晌,才止住哭声。李隆基也被杨国忠的哭声搅的心下烦乱,贵妃这几日哭闹不已,已经三天没有同他讲过一句话了。杨国忠求见,本想让其代为说和说和,谁料这厮也来哭号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