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宫女们就像玩弄一个木偶似的,给她用香汤沐浴,沐浴洗头,捏腿揉肩,洗下一堆灰垢,然后又在满身涂抹上香脂香粉,再梳头、描眉、涂胭脂,戴上一头金银珠翠,手臂套上金镯玉镯,穿上一层一层的富丽衣裙。
僖王大笑着叫过好以后,又看着端墟,换了一副神采,冒充冷哼道:“呵,你这大胆刁民,竟然敢卖女欺君,你如许做,但是要图谋本王甚么?”
话说这当公主的感受,仿佛也挺不错的,只是满身还是不能动,并且肚子有些饿了,这让她感到有些烦躁。
端墟天然能听出话中的语气,因而安闲见礼,答道:“草民并无它意,草民一心为君上着想,其次,也就只是想谋取个糊口罢了。此事若能合君上的情意,那么草民的女儿便能白得一个公主的高贵身份,今后今后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糊口,有说不尽的繁华繁华可享;别的,草民也想借此事沾些光,在君前能求得一官半职,或者,君上能给些赏银也好,草民好回籍去置些田宅,卖几个小童,后半辈子也想过一过呼奴唤婢、衣食无忧的舒心日子。”
僖王不怒反笑道:“呵,公然是个小人,哈哈。”
风倚鸾被僖王用术法节制着,没法转动,也没法收回任何声音。
一番话正说到了这位昏庸的僖王心上,僖王又大笑起来。
风倚鸾并不晓得,在她被僖王用束缚术拎起来的时候,楫离本来是想出剑相拼、想要去救她的,却被端墟用传音术悄悄制止了,同时端墟只在几息之间,便言简意赅地给楫离偷传了几句话,也不晓得详细说了甚么,总之稳住了楫离,让他撤销了想冲要杀出去的动机。
来到偏殿时,已经是申时,僖王还在喝酒听曲看歌舞,只是乐工换成了端墟,端墟正坐在一旁聚精会神地操琴,琴曲委宛,如清泉流水,如美人的低吟浅唱,听得僖王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线。
……
端墟这才转头看看楫离,说:“此位公子嘛,草民本来并不熟谙,想来大抵是看上了我女儿的仙颜,便一向跟着我们,也真是难为他了。现在小女既然已经是君王家的人,这位公子想来也不敢再有非份之想,只不过,草民窃觉得,这位公子既然已经听到了这件事情,便不能再随便放他出宫,不然怕他会泄漏了君上的动静。草民与他并无干系,便任由君上讯断吧,或者杀了他,或者,留禁他在宫中做个差事,总之这辈子不能再与内里有来往便是了。”
她俄然认识到,自从楫离和端墟一起灭掉了十六名扫地使和两名翡衣以后,他两人就仿佛再没拌过嘴,并且垂垂地有了一些小默契?
这句话,固然乍一听上去有问罪之意,但僖王的语气中却并无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