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举起的刀立即缩了归去，不屑地嗤了一声，目光冰冷，仓促在三人脸上扫了个来回，转头去扣问亭子里的几对鸳鸯。
“好，你等着，我会让你得偿所愿！”爹爹不怒反笑，“不过，今后不要让我瞥见这个没用的女娃！”
“你是否要去蓬莱山？”矮个老妇第一次开口，声音有些刺耳，见云韩仙一脸震惊，淡然笑道：“我曾听你在梦中说过这三个字。”
高个老妇颤颤巍巍爬起来，拽住云韩仙的手腕，低头疾走，看起来似三人相互搀扶而行，经太短亭时，两把刀又齐刷刷横在三人面前，两位老妇硬生生把云韩仙拽跪在地，哀嚎道：“大人明鉴……”
爹爹仓促而去，两个多月后又仓促而来，一进门就红着双眼四周寻觅娘亲，小院能有多大，他很快就在小菜园里发明那繁忙的身影，猖獗地冲上去抱住她，不顾她的踢打，将她打横抱回房间。
云韩仙再次惊诧，林姨哈哈大笑，“乌余那一代的人活下来的少，能活到我们这个年纪的少之又少，你母亲若在，如何舍得让你孤傲一人流浪在外。”
娘亲霍地起家，径直走入房间，留下余音袅袅，“那早晨你来跟我收尸吧！”
第四天，云韩仙终究投降，恭恭敬敬问两人姓名，高个老妇微微一笑，“你叫我们姨姨就好，我姓林，她姓江。”
两个老妇本已风俗被人们指指戳戳，皆木但是立，充满风霜的脸如一张山南的傩面面具，眼神森冷中有无尽苦楚。
高个的老妇就势将她肥大的身材拥在怀里，附耳道：“别怕，有我们！”
这些都不急，目前她有更首要的事去做，那人的孩子应是天之骄女，不该如此狼狈，病入膏肓，危在朝夕。
云韩仙还在考虑，林姨叹道：“孩子，你江姨之前的声音非常好听，只是有人不喜好她的歌，想把她毒哑，谁知下毒不敷分量，她的声音就成如许了。”
矮个老妇缓慢地搀起云韩仙，三人相携而去，将那片混乱抛之脑后。
她定下心神，摸摸脸上薄薄的人皮面具，以近乎悲壮的表情迈出一大步，生硬着脖颈与心头某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对抗。眼角的余光里，河边杨柳依依，绿意似浓得化不开的离情，下认识地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草色山光里，仿佛看到有个青色身影在柳条翻飞中奔驰。
看着她近乎孩童般的行动，两个老妇笑出声来，略微高些的老妇抬高声音道：“孩子，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找大夫瞧瞧？”
一天时候，她仅从和两位姨姨分离的小镇走到镇外的村落，幸亏翡翠人多俭朴热忱，看到她踯躅独行，身材薄弱，不时有人送水送干粮，倒也没遭罪。
“你也是卖艺的？”那人涓滴不为所动，直直看进云韩仙的眼底。
此时，南平河上一派充足气象，风景如画，游船穿越如织，云韩仙站在桥上定定看了一会，心头闪过一人暴怒的面孔，忽而，那面孔的暴怒之色全消，嘴角扬起美好的弧度，冷冽的，傲慢的，眸色深沉如夜，虽老是一派淡然，却模糊带着说不出的哀伤。
毕竟是孽缘，毕竟是木已成舟，何必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