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宫的内殿内,德妃正领着身边得用的紫鹃和紫莺在清算着金饰,这是德妃一早便给将来的豫王妃备下的,现在,婚事已经铁板钉钉,总得先犒赏一两件去威远侯府,表表她这个当婆婆的情意。
疼得她都有些受不了了,有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落在那珠钗上,被击得粉碎。
原是守在宫门口的小宫女见得李雍来了,正跪下存候,要往殿内通报,便是被李雍抬起脚,便是冲着胸口用力踹了下去。
那些个宫人恍忽明白了甚么,赶快垂下眼去,再不敢言语,脸上的笑容亦是不由得收了收。
昭明宫内,一片喜气洋洋。今早,陛下颁下了旨意,为豫王殿下赐了婚,这婚事只怕甚合德妃娘娘的情意,本日德妃娘娘脸上的笑容,便未曾散过。
这宫里的,哪一个不是夺目人?天然是吉利话不要钱地往外冒,个个一脸笑容,团团喜气。
话虽这么说,谢璇却还是感觉本日那几样李雍送的金饰格外的刺眼,扎得眼疼。
“你如果早早听话,本宫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平白获咎了定国公府家。”德妃沉声道,脚根一旋,在椅子上落座,一双桃花眼深沉地望向李雍。
德妃脸上的温情刹时被李雍的怨怼给解冻,她冷下眸色,抬手悄悄拭去眼角涌出的泪花,冷硬着嗓音道,“是!因为本宫晓得,你已经鬼迷心窍,本宫与你说甚么,都不管用,本宫只能用本身的体例来禁止你。”
德妃不由对劲地笑了,她就说嘛,她的儿子,如何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失了明智?他不过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走歪了路,不过有她看着,再将他拉返来便是,出不了大错。
“母亲还晓得获咎了定国公府?此事,定国公府如何会善罢甘休?儿臣本来是想借着联婚之事,将定国公府拉上我们这条船,可母亲,却偏要拖儿子的后腿。”李雍一双眼充血赤红,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还是禁止不住的颤抖。
如许喜气的日子,竟然见了血。紫鹃神采大变,一边瞄了瞄德妃的神采,一边赶快叫了人来将那小宫女给拖了出去。
主仆几个正说谈笑笑着,便听得殿门处一阵喧哗。
半晌后,她将手里的一张已经列好一半的票据递给身边怔愣的紫莺,道,“先按着这票据下去筹办吧!”
眼尖的宫人瞧见李雍大步流星从宫门在而来,正想着上前道一声恭喜,却不谨慎瞄见李雍那张阴云密布的脸,吓得僵住了法度,仓促垂下眼去,便觉着身边刮过一阵阴风,再抬眼时,李雍已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