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远远地,便瞧见了湖边那棵歪脖子柳树下坐了一小我影,面对着湖水,风吹动他垂在脚边的衫摆,猎猎作响。
“但是,我们夫人最是看重世子爷,又是个刚烈的性子,如果世子真要跟她和离,她只怕会想不开,做傻事啊!”
谢璇腔调和缓,好似在引领着碧苇去神驰一幅极其夸姣的画面。
和离书?这是要来真的了?但是,别说是定国公府如许的人家,就是小门小户的,这明媒正娶返来的正妻,也不是说休就休,说和离就和离的啊?
碧苇愣愣抬着眼,望着谢璇,不知该如何答复。
只是,世子爷从伤了腿以后,性子便有些阴晴不定起来,但,这说到世子夫人这么些年一向一无所出,说甚么,也不能怪到她的头上才是吧?
“大哥也是识货的,晓得我们府里最风凉的就是这里了。你别看这棵柳树是歪脖子,我但是问过的,这棵柳树啊,从定国公府建府之初便在这里了,园子里的花木都换了多少茬了,只要它,一向在这里,与这定国公府普通,枝繁叶茂。”
“枯荣,皆是草木的运气。你看……这棵柳树的树干已经被虫子蛀得半空了,只怕,来岁,这柳树便也只剩枯萎一途了。”
从安然来奉告她,谢珩请她到湖边一趟时,她不过沉吟了半晌,便是独自来了这里,连踌躇都未曾的。
谢璇倒是不为所动,居高临下地望着以额抵地的碧苇,腔调淡淡道,“救甚么命?世子与世子夫人伉俪吵架,难不成,世子还能打杀了你家夫人不成?”
谢璇缓缓蹲下身,与她平视,牵起嘴角,微浅笑,那笑,却半点儿没有渗入眼底,“如果前者,恕我无能为力。我年老是在定国公府的世子,疆场上历练过的人,说一不二,让我劝他收回成命,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如果后者,倒还可为,你们夫人固然性子刚烈,可也不乏聪明,她就算要寻死觅活,也该看看,是值,还是不值。这人间,最善变是民气,一个已经变了心的男人,何必再留?倒不如舍了洁净,归正,你们夫人还年青,就算和离了,今后,还能够找到一个珍惜她的人,重新开端,乃至,也能够有本身的孩子。”
“我们夫人吓坏了,求了又求,可世子爷倒是铁了心,咬了牙,不肯松口,就是要和离。别的且不说了,说甚么我们夫人无所出,这能怪得着她吗?前些年,世子爷长年驻守甘州,我们夫人留在都城,聚少离多,那孩子,是想有就能有的?这后两年……就不说了,我们夫人真是冤。世子爷不过是厌倦了我们夫人,以是,便找了个借口,不要我们夫人罢了。”碧苇说到这里,已是掩蔽不住腔调里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