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谢鸾因公然如愿到了韩明的宅子。
这丫头,甚么都好,就是这胆量,委实太小了些。
显见她是怕极了齐慎。但是,却还是忠心耿耿,不肯意走,是怕她被齐慎欺负了么?
让谢鸾因非常惊奇的是,她到的时候,韩明竟然就候在宅子里,管家道,“大人是想着鸾女人这是头一回承办如许的宴席,这里不比山海苑熟谙,鸾女人给他这个面子帮衬一二,他天然也要拿出点儿诚意来,如何着也要抽出时候来领鸾女人在宅子里转转才是。”
“你这般聪明,会不懂我的意义?”谢鸾因杏眼一挑。
谢鸾因抬眼,见到她惯常喜好坐的窗边大炕之上,有一道盘腿而坐的身影,还穿戴一身甲胄,姿势闲适得好似在自家屋里。
话落,谢鸾因便是又转过了身去,提起裙摆,便要跨上马车。
齐永利落地接了,便是嘻嘻笑着上前道,“走吧!流萤,我请你吃冰糖葫芦。”
“齐永,你带这位......”齐慎面沉如水地盘腿坐在那儿,自谢鸾因进门起,一双黑眸便是定定望着她,此时,才幽幽开口道。
齐慎转头望着马车垂垂跑远,一双眼,沉湎一如暗夜深海。
宅子与普通的北方宅子并无大的分歧,俱是周正大气。独一值得称道的是,宅子里专门辟出了一方园子,倒是仿着江南园林的式样修建的,叠石理水,淡雅意趣中又见烦琐都丽,可见非常破钞了一番工夫整置。
韩明倒是脾气好得很,不管谢鸾因说甚么,都是点头说好,仿佛是全权交给谢鸾因做主的模样。
方才,韩明在引着她转园子时,倒也将这宅子的大抵布局,都与谢鸾因说了,因此,如许一说,她便心中有了底。
“女人!”流萤倒是嘟嚷着,有些怕地瞄了齐慎一眼,委曲地扯了谢鸾因的衣袖,晃了两晃。
“等等。”齐慎倒是再度拦住了她,目光灼灼,将她望定,“到底是为了甚么?你说清楚。”
“归正我现在说甚么,你也一定会信吧!既是如此,不说也罢!走吧!”
齐慎眼中闪过一缕亮光,只是,望定谢鸾因,却又面露犹疑,顷刻无言。
齐慎一默,这话,如何听着甚是熟谙。
韩明倒也果然只沉吟了半晌,便是道,“我这私宅,倒也没甚么的,摆布不过家里的几个孩子的住处,不过,都不要紧。只是,内、外院的书房都存放了很多公文。不过,届时,我也会让人锁起来,并派专人看管,倒是无需担忧。”
两人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谢鸾因这才告别分开。
最后那句话,倒是对着赶车的车把式说的,那人望了一眼齐慎,见他只是皱眉站在一边,好歹是没有再拦的意义,这才赶紧应了一声,扯了扯缰绳,悄悄一声“吁”,马车便是提提踏踏跑了起来。
她回身后,没有瞧见韩明在她身后,望着她分开,一双眼,深沉莫辨。
“流萤。”齐永在他耳边低声提示道。
如许的主顾,倒也非常费心。谢鸾因公事公办地想道。
谢鸾因见状,便是嘲弄地扯了扯嘴角,“算了,不管是为了甚么,现在说甚么,都迟了,都多余,何必?”
“我那故去的夫人是姑苏人士,因此她最是喜好这些,昔日里,这家里的事,都是她在筹划。只是,畴前,我在甘州带兵,可贵有回西安的时候,她日日盼着我能回西安与她在一处,现在,我总算是返来了,可她却不在了。我也只能日日对着这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