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如此,可谢鸾因手里的事情太多,真正能抽出来的时候,实在有限。
这一日,又到月初盘账之时,叶景轩不在,这事情尽数交到了钱叔与她的手上。
腔调中的惊奇却没有多少,反倒是有些难忍的猎奇。
望着卧榻之上,睡得非常沉,模糊可闻鼾声的韩明,谢鸾因悄悄扯了扯嘴角。
到得宴席散了,来宾们连续告别分开,喧哗了一整日的韩宅也温馨了下来。
这本是料想当中,且无可何如之事,可谢鸾因见了结还是忍不住心中凄惶。
走出帐幔后,便是如同一道影子般悄悄杵在卧榻中间,与韩明普通望向了方才谢鸾因分开的方向。
不过,谢鸾因心中稀有,只要她如前几日那般,甚么都不想,甚么都不做,那就能一向相安无事了吧?
“没甚么。是我感觉,她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交,但是……现在看来,是我多疑了。物有不异,人有类似,或许,她就只是像罢了,却一定有甚么干系。”
然后,缓缓走上前去,脚步放得很轻,像是怕将人吵醒了。
他不知何时能归,而她的日子,却不知,还能到几时。
谢鸾因点了点头,他们都清楚,前面的相安无事只是临时,如果彻夜,也能安然度过,那才算是真正过了这关。
他从卧榻之上,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望着方才谢鸾因分开,已经瞧不见人影的厅门的方向,一张脸上,暗淡不明。
比及了后厅,公然是一片沉着,进得门来,便瞧见厅中的那张卧榻之上,果然睡着一人。
此去,怕又是一场难料的风波,莫怪此时现在,他不得不将华嫣然丢下。
第二日,叶景轩仓促来了云生结海楼,与谢鸾因交代了一番,将他名下财产的统统事件交与她和钱叔一并办理,并且嘱托了谢鸾因帮他多多照看华嫣然,便是仓促离了西安,回杭州去了。
谢鸾因目光闪闪,本来想说如果不便利,那就不消了,固然失礼,但也不必打搅韩大人。
偶尔去陪华嫣然的时候,她固然笑着,但精力倒是一日不如一日。
韩明低头望着盖在身上的被褥,黑眸中闪动着难明的庞大。
看着载着叶景轩的马车提提踏踏地跑远,谢鸾因感喟着想到,很多抽些时候,去看看华嫣然才是,她现在如许的环境,可再经不得胡思乱想,思虑过火了。
那人太阳穴高高鼓起,走路几近无声,一看,便是个妙手。
满厅的酒气,那人也是满面潮红,双目紧闭,看模样还真是已经睡着了,不是韩明又是谁呢。
倒是在触及到对方时,转而伸向了叠放在一边的被褥,拉开一床,给韩明盖上,然后,掖合了一下被褥,便是回身又走出了后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