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是何意？”徐子亨惊得眉眼骤抬，谁知，冯氏却又面泛迟疑起来。徐子亨一把将冯氏的手握住，稳了稳腔调，这才又道，“母亲莫不是晓得甚么？如果母亲晓得，可千万莫要再瞒着儿子了。”
李雍几不成见的目光黯了黯，“我答复了你，你又当如何？找到那伙儿贼人，杀了他们泄愤？我就算是冷心冷肠，不如你有情有义，可你又可曾想过，这一腔交谊，却又是否值得？”
李雍瞄着那雪亮的长剑，倒是连眉毛都没有动上一根，“我原觉得，你能安定江南民乱，是真正长进了，没想到，却还是这般没有脑筋，打动、莽撞，无一处可取。”
“你？”徐子亨怒起，持剑的手，有一瞬的不稳。
徐子亨纵使是有满腹的肝火不甘，却也另有所避讳，他能够不顾统统，可他身后，却另有全部文恩侯府，全部徐氏一族，他就算提了剑来，又那里真正敢将李雍如何了？
这些年，徐子亨固然不满李雍，特别是他老是拦着他，不让他见谢璇，他一向存了心结。加上早前各种，他与李雍便是反目成了仇。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从不思疑，李雍起码会护得谢璇全面。但是，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不畴昔了一趟江南，他与阿鸾，便是永诀。
“你这孩子，怎的这般打动？”马车上，冯氏忍了又忍，毕竟是没有忍住，斥责了一声。
徐子亨倒是理也未曾理他，持剑的手还是稳稳的不说，看都未曾看石桉一眼，目光瞬也不瞬望定李雍，从齿间将字，一个个挤出，“我只问一句，我要为阿鸾报仇雪耻，那这笔仇，我该找谁去清理？”
究竟上，他与阿鸾，已多年不见。但是，他起码晓得她在那边，起码晓得，她还活着。但是现在......
徐子亨用力将那长剑抽了返来，而后，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出。
本该是他意气风发之时，但是，江南所见所闻，已是让贰心力交瘁，情感降落，偏还在这时，惊闻凶信。说是豫王府的谢姨娘，被贼人所掳，比及豫王带人将她找到时，她已是被人所害。
他这模样，看在冯氏眼里，只感觉心疼，踌躇了好一会儿后，毕竟是道，“阿亨，你用不着这般伤怀，阿鸾……阿鸾她一定就真的出事了。”
“我也是看你为了阿鸾这事，实在伤怀，不然，这事原是不该说的。”冯氏的腔调里尽是迟疑。
“徐世子不知内幕，天然不知殿下痛苦。”石桉忙道。
李雍一双桃花眼恍似结了冰，冷，却带着一丝怨气，“阿亨待阿鸾，是真正情深意重，本王待她，又何尝少了半分？只是……到底是空付了，值得，还是不值得……天然是不值得……”
腔调沉冷，竟是下起了逐客令。
冯氏委实怕他倔劲儿上来，又出了甚么错，这件事，她只怕是将它永久烂在肚子里，也毫不会奉告徐子亨。
“你不打动，你不莽撞，你沉着得好，沉着得全无豪情。”徐子亨嗤笑，“罢了，我不与你多费唇舌，你我本来便不是一起人。你若还念着一丝情分，请你答复我方才的题目。”
李雍闻声了，倒是嗤笑一声道，“阿亨真是有情有义，反显得本王冷心冰脸了，是不是？”
“你这话是何意？”徐子亨猜疑地一蹙眉心。
他整了整神采，赶紧上前拱手唤道，“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