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获得了那安排灯盏的木桌之前时,她不过是略略游移了一瞬,便是决然决然地将胳膊一伸,将被绑敷着的双手递到了那灯盏之上……
一说完,暗叫一声“糟”,公然,殿下的神采更是丢脸了。
石桉猜疑地蹙紧眉梢,殿下心中对齐夫人自是看重,如何会在此时破钞时候问这些?看来......这事,还果然有些蹊跷?
“如何回事?”隔得有些远,李雍没有听清,只得皱眉问道。
坤一天然晓得夫人能刺得下去,她手腕上,那两圈儿燎泡还明晃晃地扎着眼呢,但是......坤一急得红了眼,偏生,却不敢松口,“来时,我等都在大人跟前立了军令状,不管如何,也会将夫人安然送回西安。”
“若非你们明显在侧,我却依仗不得,我如何会出此下策?不过,看这伤......你们也该明白我的决计了,你们如果再要禁止......”“唰”地一声,即便腕上有伤,她的行动亦是不见半分迟滞和犹疑,从袖中将从不离身的短匕抽出,雪光一掠间,便已是抵在了颈间。
李雍望着那火光大盛之处,大怒过后,一双桃花眼反倒一点点沉湎了下来。见石桉欲走,反倒是不急不忙道,“且慢。”而后,便是转而望向那校尉道,“火势因何而起?”
连外套也顾不上披,便是脚步仓促出了营帐,一起往谢鸾因的营帐快步而去。
听得这一声唤,谢鸾因仓促停下短促的脚步,转而回过身来。她一人,如何会是他们这么多人的敌手,要硬来,是不成了。
“那便看你们,想要送归去的,是个活人,还是一具尸首了。”谢鸾因说着,持短匕的手一个用力,那刀刃竟是已嵌进了皮肉当中,见了血。
看那些将士也是经心极力的,但是比及李雍和石桉快步赶至时,还是被面前所见骇得心神俱裂。
“夫人不成。”坤一瞳孔一缩,急道。
石桉蓦地领悟了李雍的意义,仓猝拱手道,“殿下,部属立即往营地外往隶州方向去寻,定然会将齐夫人寻回。”说罢,人便是仓促而去。
果然,下一刻,李雍便是问了他,“齐慎给她安排下来的那些保护呢?”
“那火,是从帐中燃起的?”李雍挑眉。
谢鸾因的一双手非常白嫩,可此时,那一截本该柔滑的手腕,倒是被燎起了满满一腕的水泡,光是看,也是疼。“夫人!”坤一忍不住惊呼道。
那营帐本就是木架布篷,如何能够经得住火?竟已是坍塌了普通,模糊可见内里的陈列,已是沉湎在一片大火当中。这般大的火势,那些水浇上去,皆是杯水车薪,身处当中,甚么都会付之一炬。
“齐夫人呢?”李雍神采乌青,怒声喊道。
坤一这才当机立断,带了人追往去隶州城的路上。
“走水啦!走水啦!”
李雍顷刻间,面色如纸。
她一双眼,忽闪着望向面前的灯盏,腾跃的火焰,也一并映在了她的眸中。
越近,便越听得喧哗声甚,火线,火光大盛,人影憧憧,正在一个校尉的批示之下,打水灭火。
坤一朝她伸出的双手望去,倒是惊得双目骤瞠。
“殿下放心,部属这便去再叫些人来一并救火。”石桉忙道。
谢鸾因的面色倒是沉寂普通无二,哪怕她疼得鬓角出了密密一层的盗汗,可持着短匕的手,却仍然是稳稳地抵在颈上。“坤一,你也跟了我些光阴,该清楚我的性子。你们若果然要禁止,我这匕首,也是刺得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