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永却已带着两个兵士抬了两桶火油上来，将布条浸了油，裹在了火把之上。
谭岭说罢，便是扭身下了山坡。
手动弦松箭出的顷刻，齐慎的手，已是转而往身后狠狠一斩。
齐慎有些猜疑地抿起唇来，正待举步畴昔。
从坡顶射出的箭，果然是箭无虚发，那些个瞭楼上和底下来回巡查的巡哨，皆是被一箭毙命，不及出声示警，便已是重重倒了地。
“近处的，用浅显的弩箭亦可。不过，我要的是全数射中，同时。”
只感觉那用一把轻巧小弩的少年身影很有些眼熟，是了，不就是方才阿谁唤作小七的么？
几近是在火亮光起的刹时，山坡下的人与马，突然便是攒动了起来。
在他目光望畴当年，少年将头埋得低低的，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如何的。
齐慎按捺下心头的猜疑，皱着眉，将目光从那少年身上挪开，转而望向了霍尔部落地点，他本身亦是挑了一副六石弩，架在了腰上，搭箭上弦，对准了离得最远的北边儿。
谭岭赶紧咳咳两声道，“将军，您看……”
齐慎倏忽笑了，带着两分放松与得意，转头点向了舆图中，方才他手指所点的方向。
“得令。”谢瓒拱手应了一声，回身而去时，与领着弓弩妙手上坡来的谭岭错身而过。
一前一后两道利箭，朝着那软倒在草丛中的鞑子射了畴昔，双双直入胸口，那人定然无命。
齐慎这才又对谢瓒道，“明火为号，一举而攻，务必以最快的速率拿下霍尔部。”
不过，能三箭齐发的，可都是难能宝贵的人才，就是他麾下十来万人，他晓得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这个甚么小七……怎的之前从未听过？
可，总有例外的时候。
现在，全军齐备，就只等他一声令下了。
嗖嗖嗖，划破夜空，朝霍尔部落射了畴昔。
不等齐慎发话，谭岭已是明白了他的顾虑，忙道，“将军要的是万无一失，这箭术自是要上上乘，我们军中箭无虚发的妙手都在这儿了。人数是差着，不过，我和老铁，另有……呃……这个小七……都可三箭齐发，算一算，也是够了。”
谢瓒起初便被齐慎那句“能有多久”问住，厥后听他侃侃而谈，谢瓒神采一向转换不定。
齐慎在谈公事时，甚少唤他“舅兄”，可本日这一声，却让谢瓒心头一动。
这一夜，无风无月，温馨起伏的山脉在夜色中投下暗沉的寂影，将那一片连绵的帐篷无声的覆盖。
只是，很快，又被一波羽箭或刺中，或逼退。闪躲开的，亦是闪躲得狼狈。
白日的喧哗早已消逝，人们在夜色中悄悄安息，就连圈儿里的牛羊也都温馨地蜷着身子，挤挨着在越来越冷的夜风中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