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不久前,她才晓得,她父亲和四哥、五哥的骸骨一早便被齐慎悄悄收敛了起来,就偷偷葬在他西安城郊野的阿谁庄子里。
天子下了罪己诏。
两人悄悄相拥半晌,齐慎才问道,“你接下来筹算如何办?”
就连坊间,亦是流言四起。
有不着名的人,到衙门举证,证物满是宁王与鞑靼王汗赫里尔泰多年来互通有无的手札。
做不过懦夫断腕,弃卒保帅。
不消吃力去猜,齐慎也大抵能够猜出李雍的处理体例。
齐慎没有拆看,直接给了谢鸾因,谢鸾因本身关在房间里看,出来时,双眼红彤彤的,神情却好似放松了很多。
昂首却见齐慎一脸莫名地望着她,她不由一愣道,“你这般看着我做甚么?”
朝廷只怕是顶不住压力,很快就要做出反应了。
当时,大厦朝夕颠覆,别说丧事,就是骸骨,亦是无处可寻。
齐慎合上手中手札,转头望向谢鸾因,见她双眼红湿,蓦地淌泪,抬手,将她悄悄环进怀中。
齐慎悄悄松了一口气,将她抱在膝头,悄悄晃着,头埋在她颈窝,道,“我说真的。就算,今后真有了孩子,你也不能将他排在我的前面,不然,我真会醋的。”
天子已是中风卧床,太子又逃逸往江南,现在朝中乃是豫王主持军政要务。
若此案乃是为人构陷,宁王当然罪大恶极,可当时,不辨是非,错杀有功之臣的洪绪帝,亦是难辞其咎。
现在,定国公府的臭名已是洗刷洁净,再不是罪人,别的不说,他们倒是能够光亮正大地取回家中亲人的骸骨,将他们葬在一处,好好筹办一场丧事,再请了人来做上一场水陆道场,以慰亡灵。
他不说,她也晓得。这件事里,他着力很多,那些证物、证人,都是他吃力汇集,又动用了他在都城暗布的人脉,与徐子亨一道促进了此事。
厚厚的一沓,内里还夹着一封徐子亨特地写给谢鸾因的。
当年定国公一案,本就震惊朝野,因着一个通敌叛国之罪,百年功劳世家,一夕颠覆,家破人亡。
规复定国公府一品公爵府名号,撤消通缉令,召令外逃的谢家人回京受赏。并追封已故定国公为外姓郡王,赐号“忠武”,追封已故定国公夫人谢肖氏为超品忠武王妃。
举朝哗然。
并当场仿照多人笔迹,以作左证。
倒是莲泷他们得知谢鸾因和齐慎他们安然返来以后,特地来信问候。
现在,躺在床上,歪嘴斜眼,已是口不能言的洪绪帝,已是一颗无关紧急的卒子,随时能够舍弃。
后又有前西安左卫批示使,畴前在定国公麾下,甘州营任副将的韩明,上朝作证,宁王授意他仿写定国公笔迹,伪照手札,构陷定国公通敌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