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齐慎也跟着躺了下来,就贴在她身后,手,略带两分谨慎翼翼地贴在她腰间。
齐慎亦是偏头去听,谁知,这一听,眉心倒是倏然一攒。
晕黄的灯光下,他突然展开的眼里,盛着满满的惶急,眼球之上,遍及血丝。
没有答复,只是缓缓走到了船面处,低头望着脚下看似安静的河面。
别说现在倭患闹得短长,普陀山早已实施海禁,他身为朝廷官员,如何能以身犯禁?
他转头去看,见谢鸾因神采微白,可神采倒是沉定,“千万谨慎些。我这里……你倒是不必太担忧,你晓得的,我要自保没有题目。”
这一夜,天上阴云密布,好似要下雨,可那雨,却又久久不至。
夜凉如水,船行河上,陡峭地前行。
她喝汤之时,齐慎和李妈妈都屏气凝神地看着,现在,听得这一句,都不由笑了起来,李妈妈更是欢乐地叫道,“唉!老奴这就给盛来……”
谢鸾因想到这儿,悄悄一动,谁知,就这么一动,齐慎便是醒了过来,“如何了?要喝水么?还是又不舒畅?”
谢鸾因也只喝了些鱼汤,鱼肉倒是半点儿没动,但在齐慎和李妈妈看来,就是一个好的开端。
河水幽深,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深不见底的幽黑。
半夜时,倒是醒了过来。
目睹着她渐渐将那一晚鱼汤喝下,都没有不适,还转而将空碗递了畴昔道,“我想再来一碗。”
他不开口,她也当何为么都不晓得,只闭着眼,假装睡着了。
估摸着最多明日,他们就该到高邮了。
好一会儿后,背上一暖。
还是好生伏在他怀里,只怕他的手臂都给她枕麻了。
略一沉吟,她摇了点头,翘起了唇角,抬手抚上他拢起的眉心,“没事儿,只是俄然就醒了,内里仿佛下雨了。”她侧了侧头,朝着窗户的方向。
好久以后,才听得耳畔一声感喟,“罢了。你若现在内心便过不去,我再拜再多的佛,又有甚么用?都听你的便是。”
谢鸾因看着,心口不知怎的,便是一阵抽疼,本来,这些日子,难受的,不但她一个啊!
在谢鸾因看来,李暄一定会因着一张圣旨就等闲放过他们,这一起上,会如何高山起波澜尚不成知,那里还敢在杭州逗留?
就是在杭州逗留之事,亦是不该考虑。
何时睡着的,谢鸾因也不晓得。
“你好好待在舱房里。”说话间,齐慎已是从床上坐了起来,神态极稳,可行动,倒是半点儿不慢。
谢鸾因一蹙眉,“你从不信佛,何必为了我再去甚么普陀山?你若执意要去,我自是劝不住,可我这内心也自是过不去就是了。”谢鸾因说罢,竟是将手从他掌中抽了出来,便是扭身,背对着他,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