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倒还算得恭敬地先朝着在坐的人一一行过礼，这才屈膝对肖夫人道，“我们夫人说，多谢夫人美意，本来，本日为世子爷和三爷拂尘洗尘，她如何也该来一趟的，可她一个寡居的妇人，身带不祥，如果将倒霉带给诸位，那便是大大的罪恶了。本来想着让七爷来见见兄长的，可谁知七爷昨夜不慎受了凉，本日散学返来后，便建议了热，请了大夫看过，说得好生把守着，不能再吹了冷风，没了体例，只得拂了夫人的一片美意，还请夫人大人大量，千万不要见怪于她。”
肖夫人没好气瞪她一眼，这才缓下语气道，“你说的，原也不错，只是，却不是全数。一来，你三哥亲娘活着时，是个会办事的，说来，我当年还承过她的情。二来，你三哥也是个懂事的，这些年，他在你父切身边，帮了你父亲和哥哥们很多忙，你父亲和哥哥都一再交代，让我对他好些，实在，那里用得着他们交代？我有眼睛，还看得清楚，好吧？”
“娘真是贤明。”谢璇赶紧狗腿隧道，“不过......起初是感觉有些奇特的，可就在方才，我倒是俄然就想通了。”
固然比不上宫宴的繁复，但却也是肖夫人经心筹办的，俱是些精美的吃食，也不乏照顾大家口味的意义。
想到这里，谢璇不由有些恋慕。
谢璇杏眼闪了闪，扶了李氏的手，两人一并往外走，“我看嫂子也喝了两杯，不碍事吧？”
只是，走出厨房时，肖夫人才又说了句，“说来，你三哥也是个不幸的，他亲娘去得早，没人照看他，竟是连个爱好也未曾有。问起他喜好吃甚么，倒是甚么都好。”
待得宴罢，竟已是夜深了。
李氏悄悄点头，“无妨事。”
比及菜上齐，丫环们各自执壶斟酒，林嬷嬷亲身为肖夫人斟了一杯。
谢璇抿了嘴笑，她想起她大哥结婚那日，谢瓒调侃他，应当让新进门的大嫂来帮着挡酒的，那必定是以一当十。她如何忘了，她大嫂常日里不显，但只怕倒是个海量的？
谢璇也跟着轻抿了一口杯中李嬷嬷特地给她换上的果酒，苦涩甘醇的味道，她悄悄瞄一眼她娘，在内心叹了一口气。
而她年老将她们支开，只能因为，他们要说的那些话，不想她们晓得。
常嬷嬷应一声“是”，退了下去。
李氏在九边长大，不受都城这些条条框框的束缚，才气在闺中时，便识得她大哥，她二哥他们才气一早便知她海量。并且话语见没有半分轻视，反倒爱护。
谢璇赶紧赔笑，“那里啊！阿鸾如有说得不对的，娘你教我就是了！”
肖夫人对于安排这些事，早已驾轻就熟，天然殷勤。
肖夫人听了，倒是哼道，“敢情在你眼里，你娘就是个只知算计的？”
肖夫人一个手势下，林嬷嬷便号召着丫头们开端上菜。便看着身穿一式一样，青色比甲的丫头们手捧托盘，排成一串，鱼贯而来。
肖夫人举起酒杯，轻声笑道，“本日家宴，一是为我们家大爷和三爷兄弟二人拂尘洗尘，二是为我们三老爷一家践行，我们一家，固然天各一方，但想必大师心都在一处，我代国公爷敬大师，大师满饮此杯，留下的，将走的，都有归处。”
比及林嬷嬷返来时，却还是不见卢夫人和谢琛，跟着的，却多了卢夫人身边得用的常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