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落得密而急，敲打着舱顶，还真有些白雨跳珠的感受。
这个暗卫，谢鸾因还是有些印象的。
倒是这场酝酿了不一会儿的雨，终是准期而至。
并且，看他们控船的模样，在如许大的风波当中也是如履高山，这那里只是浅显的会水，底子就是其中妙手。
谢鸾因心头一动，骤抬双目，惊望向他。
门开了，彭威领着一个穿戴沙色水靠的暗卫快步到了齐慎跟前回话。
他皱着眉，垂眼沉默半晌，再抬眼时，眼角都带着两分锐气，“命令，抛锚泊岸。放划子，让坎一亲身去探探。”
齐慎转头，见谢鸾因皱着眉，一脸担忧地望着他，他笑了笑，捏了捏谢鸾因的手，“没事。”
伴跟着雨声，待得那一串脚步声融入此中而来时，两人的目光，都不由转向了舱门的方向。
“没敢靠得太近，只听他们说的，都是倭国话，不过，有些都带着口音。”
以齐慎为首的那四十来号人，十人一组，都换上了水靠，就伏身贴在舢板之上。船头船尾各蹲着一人，手持船桨，掌控着划子。那几只舢板已与天气融为一体，在如许的风波大雨中，竟然还是快速而无声地朝着火线停靠的那艘关船划了畴昔。
齐慎听他说话间，已是腾出一手，将窗户推开一条缝，望了出去。
“兄弟们都憋着劲儿了，没碰上也就罢了，碰上了天然手痒。”彭威应得铿锵，一双眼睛在渐暗的天气中显得炯亮。
“你放心，我天然不会硬来。”齐慎抬手，便是捋上她皱起的眉心，一双黑眸倒是泛动着薄冰，“阿鸾！我们不能不打。你当他们，为何无缘无端呈现在这里？”
“可看清楚有多少人了？”齐慎还是稳稳坐在榻上，随便搭在窗舷上的手指，倒是悄悄敲打着。
公然，他们现在，已是行在一处海湾当中，火线有礁石群作掩，难怪，这会儿好似风波也小了很多。
齐慎感喟着点了点头，“也不晓得这是他们本日出来的第几站了，但我总归做不到见死不救。”
很快，他们的船因齐慎的号令，转了方向，颠簸，越来越小，终究，渐趋安静。
畴前便一向梗在心头的猜想俄然收缩发酵，有些东西，就要呼之欲出。
也是齐慎的推断。
“夫人如果执意要在这儿看着，便用这个吧！以夫人的眼力，应当能看得更清楚些。”
“大人，打还是不打？”彭威却有些沉不住地问道。
除了最开端下水时，另有些陌生，厥后，倒是越来越顺手，越来越谙练。
李妈妈看不见，谢鸾因倒是能瞧见的。
“夫人，你不消这么担忧，大人自来不会打没有掌控之仗。”坤一不知何时走到谢鸾因身边，轻声道。
好一会儿后，船板一震，这个动静，谢鸾因坐了这么好久的船，也算得熟谙的，这是船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