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慎亦是靠了过来,抬手悄悄环住谢鸾因的肩头,“对不住了婶娘,当时,许是阿鸾年纪还太小了,她不太记得了。”
齐慎抬手,悄悄抿了抿她的发丝,嘴角半勾,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感念,“你终究想起来了。”
有甚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逝,她怔怔望着严夫人,半晌没了反应。
严夫人怔了怔,望着谢鸾因的神采,又变了变。
“如何了?”齐慎奇特地望向她。
并且,就算重来,那也是重过她的童年,窜改她的人生。
唯有谢鸾因好似一个局外人,看着这统统,却不知,懂还是不懂。
真正的谢璇,在六岁的夏季,因一场久治不愈的风寒,短命了。
她展开眼时,便是瞧见了哭得两眼红彤彤的肖夫人。
凭甚么就因为一个一模一样的名字,她就得接管老天爷这坑死人不偿命的玩弄?
这个发明,不知为何,让谢鸾因蓦地有些想笑。
凭甚么?
谢鸾因一双杏眼死死盯着他,目光灼灼,终是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底子不姓齐,你应当姓李,对不对?”
严富海沉默地将她抱住。
本来吃了三天的素斋,听了几天的经,当作旅游普通散心,谢璇的心境已是好了很多。
只怕,他也是绝望了,才会将但愿依托在一个年纪小小的女孩儿身上。
他竟然......在严峻?
“实在,在船上时,我便常常做一个梦。实在,那也不是梦,是实在产生过的事情。厥后,我也断断续续地记起来一些,却始终没法连贯起来,倒是方才,严夫人提起十六年前的大相国寺,反倒好似将我的脑筋给劈开了,让我终究,记起了一些事情。”谢鸾因腔调平平向他坦言,说到此处,这才将目光从那棵桂花树上移开,转而落到了齐慎脸上。
肖夫人本是不信神佛的,但人吧,凡是有所求,却求而不得的时候,就会寄但愿于神灵。
阿谁男人浑身血污,也不知多久没有打理过,不修面貌,也是看不出春秋和长相,连握剑的力量也没有了,倒是拼尽了最后一点力量,揪住了她的裙摆,气若游丝地要求她,让她救他的少主。
十六年前?大相国寺?
并且,那几日,也不知因着甚么事,通往都城的路在戒严,五城兵马司的人在路上设了关卡,路过的,都要细心盘问,放行的速率很慢。
她在躲藏的时候,偶然间钻进了供桌底下,便也见到了一个浑身浴血,已是重伤在身的男人,而他身边,另有个十来岁的少年。
阿谁时候的谢璇已经不是真正六岁的孩子,天然滑溜得很,偷偷藏了起来,让林妈妈、李妈妈她们找了小我仰马翻。
“是你?”严夫人一把拉过谢鸾因的手,紧紧握住,眼中泪光闪动,望着谢鸾因,冲动得有些失态,弄得谢鸾因非常莫名,皱起眉,猜疑地望向齐慎,这是如何了?
后者缓缓松开了拥住她肩头的手,亦是定定望着她,神采安静,唯有往里凹去的咬肌说了然他此时的心境。
“当年阿谁小女人......十六年前,大相国寺阿谁小女人,是你?”不等谢鸾因从齐慎那边看出甚么,严夫人又问道,嗓音都发着颤。
严夫人竟是低泣了起来。
并且,不是甚么芳华美少女,也不是甚么风韵美少妇,而是一个才六岁的小屁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