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鸾因说着这话时,着意看了看白大太太的反应。
白氏但笑不语。
趁着齐恺还没有来的空档,状似不经意普通道,“我家夫君少年丧父,便只要一双弟妹,最是珍惜看顾。他长年在外,舍不得二爷随他一道交战疆场,便只让他习些拳脚强身,又学习掌着府中碎务,今后,与他兄长一掌内,一对外,也好一振齐家家声。幸亏,我们家二爷也是个懂事的,这些日子,渐渐也将家中财产管了起来,现在,我瞧着也没甚么好不放心的。独一只要一桩,他这春秋也到了,是时候该为他说门亲了。”
齐恺本日是特地打扮过的,一身月白的茧绸夏衫,洁净简朴,在这炎炎夏季中,让人感觉清爽。别人本就长得不差,剑眉星目,明朗卓然,又是习过武的,猿臂蜂腰,矗立健硕,被身边还只是个薄弱少年的谢琛衬着,便更觉出类拔萃。
白大太太天然晓得此行的目标是甚么,也一向紧着心。
要晓得,她这个小姑子虽是个女儿家,从少时起,便极受她家翁,也就是现在白家的掌舵人,白老爷子的宠嬖。从小便一向带在身边悉心教诲,夸奖她聪敏果断,不输男儿。即便她嫁了,她的话,在白家,还是极有分量。
竟然是白氏。
流萤走在最前,身后,是并肩而行的齐恺和谢琛。
起码,白氏对齐夫人这个弟子,是尤其看重的,不然,如何会来她家赴宴?
放下茶碗时,水榭外,终究又响起了脚步声。
谢鸾因又为白氏引见了涂氏和李氏等人。
她已是将话挑明,今后,齐恺不会上疆场,却会管着齐家的家业,至于其他,想必白家会本身考量。
只是,她自从守寡以后,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些年,就是白家亦是从未踏足,那里猜想,她本日竟是出了门不说,竟然还登了齐家的门。
既然是相看,那便看个细心便是。
谢鸾因倒也不急,端起茶碗来,轻啜了一口内里的红枣桂圆枸杞茶。
起先,她还担忧着这齐家的二爷,有兄长照护着,又是在都城长大,才这么些工夫,竟然就哄得她自来端庄慎重的小女儿动了心机,怕是个会蜜语甘言的纨绔,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个内疚浑厚的青年,如许看来,她倒是放了一半的心。
正在疑虑间,模糊有笑语声从水榭别传来,由远及近,恍忽可闻谢鸾因的声音。
谢鸾因暗自点了点头,眼角余光瞄了瞄白家人的反应,偷偷抿住了嘴角的笑。
直到谢鸾因引着白氏进了水榭,笑道,“我起初便也请了先生,只是先生一向没给我准话儿,我还抢先生不来了,却没有想到先生是给我筹办了个欣喜呢。”
她就不信了,白大太太会不晓得此行是为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