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当然听到了，她嘴角的笑痕里，清楚还带着嘲弄的意味。
齐慎现在，便住在金华府知府衙门的后衙。
屋内几个服侍的暗卫纷繁拱手向她施礼，她悄悄一摆手，走上前。
那刀，天然是已经细心收好了。
托盘上，铺着一张白布，布上放着一把匕首。浅显的开刃匕首，不过两指宽，长一掌半。
她做这些时，没有人敢出声打搅她，屋内的其他几人，乃至都不自发地屏住了呼吸。
谢鸾因皱了皱眉，取出绢帕，包住匕首的柄，将之拿起，放在眼下打量，又细细闻了一回味道。
“你到底说是不说？这烙红的铁，烧在身上，但是能把皮肉都给烫熟的。”沉默很久以后，总算有人开了口，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烧得通红的烙铁从火中取出，放进一旁的冷水中，“滋”的响声，伴跟着那阵阵白烟，让人毛骨悚然。
从他们了解之初，到现在，她从未见过齐慎这般毫无活力的模样，就算是当时合黎山一役后，他受了伤时，亦是一样。
谢鸾因转头望向两人，皱着眉，目光中，有所疑虑。
因着天还不太冷的原因，他身上只搭了一床薄衾，谢鸾因将之翻开，瞧见他胸口处的伤，已经用上药包扎好了，模糊透出的血迹，带着点点黑紫，果然是中毒的迹象。
屋内，有浓浓的药味，伴跟着淡淡的血腥味，谢鸾因皱了皱眉，脚步不断，绕过屏风，进了阁房。
“这个不可，我们另有别的。将你身上的皮肉烫熟了，再拿铁梳子来刮......如果你嫌不敷，另有别的。”轻飘飘的腔调却带着些阴恻恻的味道，如果换了别的女人，只怕早被吓得哭爹喊娘了，可那女人，却好似没有听到普通，半声不吭。
谢鸾因固然面色有些惨白，可神态却还算沉寂，到得跟前，悄悄一福身。
刚颠末一番刑讯，那两个卖力刑讯的乾部暗卫这会儿只是坐在一旁冷冷看着架子上的女人，即便甚么都没说，但那目光，却恍若跗骨之蛆，亦是酷刑得一种。
一个女人。
被那手腕粗细的铁镣将手拉扯着绑在铁架之上，腰上、腿上，亦是缠着普通粗细的铁镣。
乾一这才想起，有些事，还没有顾得上与夫人交代，便是上前一步道，“提及来，本日这桩事，委实也是属劣等粗心了，只怕是大人也没有推测。大人也晓得现在的局势，怕是会逼得姚致远狗急跳墙，使出甚么昏招来，因此，常日里，都甚是防备，但如何也没有想到，这刺客，竟然会是熟悉之人，这才不谨慎着了道。当时，便已将人拿下了，部属走时，勒令他们严加拷问，必定要逼她交出解药，只是，没有想到......她却这般狠心。”
谢鸾因倒是起家，朝着沈老悄悄一屈膝，“多谢沈老不辞辛苦。”直起家后，目光沉定地望向乾二，朝他摊开了柔润的掌心，“那把刀呢？”
前面的话，不消她申明，乾一他们亦是明白。
这太耗时候了。
床上，齐慎正双目紧闭昏睡着，神采惨白，只看面色，倒没有过分毒深的迹象。
只是，谢鸾因过了一会儿，倒是放下了那把匕首，“这毒，是专门配制的，我此前，并没见过。我虽摸着了些门路，如果一样样试，当然能够，只是……”
谢鸾因见他这般模样，心便是揪紧的疼，眼里，节制不住地泛了潮，连连深呼吸，这才稳住了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