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身子越来越差,太子妃这才急了,不得已出了一手昏招。这件事情,肖夫人乃至思疑,太子也是知情的,并且,是共同的。
谢璇望着那一地碎瓷,有些心疼,这茶盏碎了一个,不成套了,如他们如许的人家,其他的,也不会再用了。
“本日的事,母亲感觉,是太子妃娘娘一人所为?”谢璇见肖夫人已经是怒上眉梢了,倒也不慌不忙,轻飘飘一句话,胜利地便让肖夫人熄了火。
肖夫人已经被林嬷嬷扶着在矮榻上坐了,重新沏了一杯茶来,帮着她顺了会儿气,肖夫人脸上得喜色好歹是要松缓了很多。
肖夫人猜疑地一蹙眉,“你这话......甚么意义?”宫宴时,太子妃不管如何也不该与阿鸾同桌,可她恰好就那么刚巧,与阿鸾同桌了。那茶水泼到裙子上的不测,只怕也不是不测,而是一早便已安排好的序曲。那撷芳阁的去处,是太子妃定的,莲泷,是她给支开的,胭脂,是她派给阿鸾的,这些可都是明摆着的,另有甚么好说?
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却没有想到,定国公府不管是肖夫人也好,谢璇本身也罢,都涓滴趟东宫这淌浑水的筹算。太子妃明示表示了无数回,肖夫人和谢璇都是装着没有懂,不为所动。
这东西但是老贵了,她娘要摔东西,也不遴选些便宜的,何必?
肖夫人神思一动,眼中掠过一道暗光,莫非......阿鸾的意义是这个?
谢璇叹道,“娘,你又何必活力?气大伤身,并且,我也没有甚么毁伤不是?”
可太子正妃,就是今后的一国之母,身上岂能有半点儿污点?
是了!肖夫人坐直了身子,太子妃这般煞费苦心肠算计阿鸾,目标是为了让生米煮成熟饭,让阿鸾不得不就范,在她身后,嫁进东宫,替她持续维系东宫与定国公府的干系,替她照看她的夫君和一双后代。是以,太子妃并没有想轰动太多人,当时,一道去看阿鸾换个衣服如何这么长时候的,只要她这个为女儿担忧的生身母亲,另有她这个堂姐,身边伴随的,也都是她们各自的亲信。
还能是为了甚么?天然是因为太子妃自知光阴无多,以是想要在大限将至之前,给她的一双后代做出她以为最好的安排。她一旦不在了,太子宫中正妃之位不成能空缺,定然还会另择太子妃。届时新人进门,不管是谁,都会视她的一双后代,特别是她的儿子为眼中钉,绊脚石。唯独谢璇,同为谢家女儿,她或许会看在同宗本家,血脉嫡亲的份儿上,待她的一双后代好些。何况,她一死,东宫与定国公府的牵涉便算断了大半,如果有谢璇来续上,于太子而言,有定国公府这个岳家做后盾,对于今后秉承大统算得一大底气。她如果为太子办成这桩事,太子定然会承她的情,今后,哪怕就是看在这事的面子上,也会对她的一双后代多加看顾。
“你没有毁伤,那是你机警,是上天保佑,可并不代表我便能够谅解她的算计。说到底,总归是从她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跟她娘一样,是个心机暴虐的。常日里倒是叫得好听,关头时候,却还记得甚么?”肖夫人说着,火气又上来了。
就是方才在储秀宫时,宁平公主的那神来一笔,肖夫人也一并算到了太子妃的头上。不然宁平公主一个已经远嫁多年的人,阿鸾与她连交集也未曾有过,却那里能得她亲眼?眼缘?那套说辞,谁会真的信赖?并且,宁平公主早不问阿鸾,晚不问阿鸾,偏生就在太子妃惦记上阿鸾的时候就问了,有没有那么刚巧?说到底,宁平公主和太子固然是分歧的嫔妃扶养长大的,但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宁平公主只怕还希冀着今后太子登了基,好为她撑腰呢,她现在不为太子谋算一二,还要比及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