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齐慎才接下江南军政大权几日,竟然就能让底下的人,这般经心办事,便可见一斑。加上,这一条政令,一举数得,如果实施得好,那真是万民之幸。
进得殿来,她目光在满殿的表里命妇间扫了一圈儿,又轻声问道,“不是说,齐大人有位夫人么?是哪一名?”
沈和兴端凝着神采默了半晌,才昂首对躬身立在一旁的沈钧道,“传闻,齐慎的妻儿就要来杭州了,你去刺探一下,看甚么时候到,让你媳妇儿带着小辈们也去迎上一迎,开了库房,好生遴选两样送得脱手的物件儿。”
那丫环瞥了一眼她家女人,见她目光还是悄悄瞟着那位齐大人,就是耳朵尖也有些泛红,便是垂下眼去,没敢再吭声。
但到底多水,便多难。
还是有很多人情愿的,毕竟,长工也不如何好找。
只是,这待客,就有些分歧适了,毕竟不是主家。
“女儿知错。”沈苓赶紧垂眼,低应了一声。
江南固然早几年因着洪灾,闹了回民乱,厥后安定以后,得几年疗摄生息,江南本就富庶,倒也很快就规复了元气。
这些日子,她倒是没有少刺探齐慎之事。
太子之死,坊间虽有传言与姚氏有关,但现在却跟着姚致远之死,不了了之了。
现在……却只好临时让几位有品级的夫人帮手筹办着。
本来想着,若姚倩云是个能担事儿的,如许的事情,正该她来全面。
不管如何,姚氏这条命,应当是无碍了,不然,齐慎怕是就会落下一个无情无义的名声。
“还不住嘴。”被称作女人的少女轻喝了一声,“我们沈家的女人,要嫁甚么人嫁不得,要嫁给他做妾?他还看不上。我就是想来看看,是个多么了不得的人,这么一看,也……”清了清喉咙,“也不过如此嘛。”
“没有想到,这位齐大人竟然还是个雷厉流行的,这才多少日子,这政令下去了不说,细则也出来了,看这江南全部都闹腾起来了……都说,我们这江南,是要变天了。”
沈家跟着来的那位女人,可不是之前要说给齐慎做妾的那一个,沈大女人是庶出,可这位沈三女人倒是嫡出,恰是沈家嫡支长房嫡女,也就是沈钧的女儿,唤作沈苓。
只是,要疏浚河道、构筑堤坝,便要要银子,还要大笔的银子。
恩威并施,很快,便在江南站稳了脚根。
见地过了他的手腕,再没有人敢随便冒昧。
那边,乾一早已有眼色地去殿里找人了。
秦氏这才没有说甚么。
沈苓倒是目下轻闪,本来,齐夫人尚未到杭州啊!
娉娉婷婷,弱质纤纤,恰好去处有度,固然稍显稚嫩,却也是风雅慎重。
疏浚河道,修固堤坝,都要干季才好行事,恰好又是农闲时候。
齐慎天然是要厚葬李暄的,停灵三七二十一日,又做足了水陆道场,这才选了黄道谷旦,送到了正在修建的陵寝墓室当中暂放,比及陵寝修好,这才另选日子再行安葬。
细则出了没几日,各个县衙便是忙翻了天,每日里,都是挤满了来报名的人。
她这会儿扶了她母亲沈大太太秦氏的手肘,一边往里走,一边轻声问道,“如何不是太子妃娘娘出来待客,反倒是让一个未出阁的郡主来筹划?”
届时,他的申明,只怕就要在江南传开了。
只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现在,倒也算是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