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简朴,但却华贵的打扮,不是谢鸾因又是谁呢?
沈苓的两位叔父,都是进士出身,现在,一个任两湖巡盐御史,一个任江西巡抚,既有权又有钱,因此,在江南士族中,那都是职位超然的。
守在门外的小丫头已经将帘子打了起来,秦氏跟在李氏身后,一行人鱼贯进了晴雪厅。
“本来,夫人还真是谁都熟谙。不晓得的,还当夫人是在这杭州城里土生土长的,难怪了,一见夫人就感觉亲热。”陈二太太笑呵呵道。
四周三三两两,已是有人聚在一处。
“夫人那里没有福分?这满厅的人,谁的福分能大过夫人去?”陈二太太又道。
“沈大太太来了,快些过来坐。”厅浑家还很多,秦氏堪堪抬开端,还没有看个究竟,便已听得一把带笑的嗓音与她打起了号召。
可秦氏不知怎的,却不由得心下一凛。
瞧见三两个面熟的妇人,带着一个不如何熟谙的少女,在欢迎客人,竟是一副仆人的做派。
不是说,齐夫人是个孤女么?只要一个弟弟,那里来的娘家嫂子?
本来,听着说谢氏身子弱,沈苓另有些欢乐,谁知,听到前面这一句,内心却蓦地出现了酸味,齐大人那般豪杰了得的人,怎的,却也体贴起如许的鸡毛蒜皮之事。
谢鸾因亦是笑回,“我也想在这如画山川中出世长大呢,也能长了如你们几家这些女人般水灵灵的,可惜啊,我可没有如许的福分。”
边上,沈苓倒是问道,“齐夫报酬何不亲身来接待?”莫不是摆起架子来了?
秦氏听得一惊。
她们认得谢鸾因,谢鸾因却不该认得她们。
李氏也恍若不知,一起上,只是时不时与秦氏闲话两句,不过都是这株花开得甚好,老枝疏梅,那树却开得太密之类的。
不过这些人,沈苓还一个都不看在眼里。
秦氏抬开端,便撞见了摆在正中心的那张黑螺钿嵌灵山石靠背的矮榻上半倚着一人。
那丫环却有些游移地看了沈苓一眼,这才道,“传闻,是齐夫人身子弱,昨夜下了雪,齐大人怕她冷着,是以,特地不准她来的。”
“我娘家是陕西的。”李氏仍然笑应。
很快,便已瞧见回廊绝顶处的一抹飞檐,那边,便是晴雪厅了。
早前在宫门外,仓促一晤,她们并未自报家门,人又多。
秦氏天然是一脸的利诱,“我是,不过,您是.......”
江南地界,没有人不熟谙她。
秦氏望了望那几人,这齐家的二奶奶她倒是有所耳闻,是闽南白家的女儿,这闽南白家虽是商户,可倒是大富之家,去处天然是有度。可齐夫人那位娘家的嫂子,竟然也是一副大师做派……
路上,秦氏便是笑着与李氏扳话道,“听谢大太太的官话说得甚好,不知您是那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