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如何也能到得了镇江。
“沈老这幅群山岭秀图倒是很有些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味。这画境且不说,我是个带兵兵戈的粗人,只怕也明白不得真意,倒是这画技非常不错。不知这位南音居士是哪一名大画师?他日我也让人去寻了几幅他的画作来,好挂在书房当中,附庸高雅一回。”
只是,这一日下晌时,沈家,倒是来了一名奥秘的客人。
也不晓得这位齐大人本日所为何来,当真只是特地上门为他祝寿么?
沈和兴连声道了不敢,便是沉默着给齐慎斟茶。
齐慎却没有让她的情感持续太久,轻一摆手道,“何况,现在,全部长江以南都非常承平,可贵有个练兵的机遇,恰好让那些新兵练习练习。放心吧!我就是要升舅兄的官,那也定要让他名正言顺。”
沈和兴听到通报时,赶紧带了沈钧亲身迎了出来,将来人,迎到了外书房中。
他这般不慎重的模样,大略也只要在她面前,才会得见了。
齐慎本就是杀伐定夺的性子,军中又都是令行制止,他也并非不听劝谏,只这事,他是势在必行。
若不是,那这位挑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就不得不让沈和兴心中泛疑了。因此去处间,便也愈发的谨慎翼翼。
沈和兴的思路,便也不由飞远了些。
一些江盗罢了,就算背后有甚么猫腻,却又那里经得起齐慎这般不问诡计的气力碾压?何况,那里用得着一万兵马,还特地将谢瓒重新兵练习营调出来?
壶中茶水已沸,茶香满盈出来,齐慎便是笑赞道,“真香!没想到,沈老不但画得一手好画,就是这煮茶的技术,也是这般了得。”并且,还这般晓得投其所好。这煮的,可恰好恰是他最喜好的大红袍啊!
他抬手,将她的肩头悄悄环住,两人一边走,他一边道,“我起初已经跟严叔筹议好了,就让舅兄去,带一万兵马。”
齐慎倒也不推让,姿势安闲沉寂地坐到了沈和兴劈面,一双手,随便地放在膝盖之上,手指苗条,骨节清楚。
看模样,沈和兴是要请他喝茶了。
齐慎打来江南时,本就一向将新虎帐带着,只江南打的实在太轻易,底子没有甚么机遇让他们练习。
不过……真的大可不必如此。
只这烽火涉及不到的处所,却还是一样地过日子。
并且,事情必然下,粮草、军器、调兵这一系列的事,便是很快筹办稳妥。
现在,从这里开赴镇江,实在算不得远。
此时,他穿一身常服,面庞亲和,可沈和兴,却不敢有涓滴的怠慢。
沈和兴讷讷谦辞了一番,引了齐慎到一旁的矮榻边落坐。
“没想到竟然是沈老的手笔,这就难怪了,当真是书香百年,名不虚传。”齐慎笑赞道。
因着已是到了年关,又不是整寿,沈和兴又特地下了令,这寿辰,与往年普通,并未大肆筹办,就是与他们熟悉的人家也并未轰动,只是百口人聚在一处,吃一顿家宴便是。
谁知,不着边沿,说了半天的话,这位却都没有入到正题,沈和兴反倒更加的心中没底起来。
谢鸾因又好气,又好笑,可内心,倒是满满的酸胀,很久后,才感喟一声道,“你原不必如此,我底子就不在乎。”
茶盏中白烟腾袅,缓缓扑腾上来,让面前所见,都变得有些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