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前之人俄然跪倒,秦怠之语字字诛心,又何尝不恰是他日夜仇恨所向!这一身麻衣,便是再穿戴守孝十年,又有何用?!
这场来回折腾数月,原地又候机数月,实战不过十天的战役真该上表周王,颁个礼节-□□给参战的两国。
一顿饭至夜方吃到嘴里,北风泠泠,火堆烈烈,氛围里尽是烤肉的香气,与室内享用倒公然分歧。
秦怠并未多看伏身在地的人,话毕回身朝来路走去。直到挥袍上马时,才头也不回的道:“程不疑,他日攻代,我允你铁甲以外带孝而行。昔日之敌,悉数由你措置。”
…………
唔,好舒畅……
一旁听着的江盾立即满心神驰。又问了详细处所和鱼脍菌汤如何甘旨,顿时表示他要去玩,恰好带秦怠一起去。有他在,秦怠即便是质子,出城一天也没干系。
既然朝上没杀成,下了朝江显就跑到秦怠这里来灌酒吐苦水了。
“殿下,谨慎!”
传闻腾王当场动容不已。直夸江显长大了,晓得为父的苦心,且遇事稳定,心有城府。不愧是寡人的好儿子,腾国的好太子……
却不想一朝获咎了一样以门客数千、自夸向先贤看齐的济阜君白逢周,便在代国再无安身之地。后更遭诬告家人尽斩,独剩他一人逃了出来。
秦怠眯眼,“你就叼吧,饿极了扔给你几块泥巴,你也一样往嘴里塞。”
腾王却极其高兴。不但大赏功臣,还祭奠六合祖庙。以后连秦怠也分到了一些祭奠用的牛羊肉,以示腾王对他的正视关爱。
“如此愚孝,将军只求本身心安理得也罢。然他日我若抱屈而死,将军为我之臣,切莫如此对付。为孝者,当为我屠尽辱我、害我、迫我之人,若以十倍斩之,我地下当知你孝。若以百倍千倍杀之,我自会含笑地府。”
江显不会傻的在此时提及秦怠,倒是以后腾王犒赏祭品时,他向腾王提及孤傲在堰阳为质的秦怠。
话音、哭声戛但是止。
“那么程将军,请吧。”
秦怠开门见山,时候本来就紧,他可没时候跟一个为将的人绕弯子。
江盾带了百余保护,个个也都是生手,安营搭建帐篷,江盾嚷着要吃这里的深水鱼脍和菌菇雉鸡汤,秦怠让随身的厨子去服侍。
……
“俗话说玉不琢不器。你我贵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要听父母教诲,亦曾日夜苦读,暑寒习武,这是为父为君教诲砥砺我们的原因。本日殿下不过砥砺了一下那些艺人主子,助他们更加精进,为甚么就恰好说尽殿下您的不是?若如此,大家不长进研讨,安于当下,难道亡国之兆?”
“以是呢?”
吼怒风声中,传来一声中气实足的呼喊。
“……”
闾遏正想趁机再表忠心,黄力来报:“太子,王子盾和石将军来了。”
“这么半天,将军可想好了?”
“将军也曾向代王进言无数,若得信一次,恐怕也不是如此了局。说句最直白的,秦怠本日诚请将军为谋,然他日将军进言,听不听、能不能按将军的话做,莫非是将军说过以后便能够肯定的?”
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子终究回神,傻愣愣的望向秦怠和闾遏。
秦怠还是缓缓的腔调,眼看程不疑瞠目结舌,仿佛气的说不出话来,秦怠不由再问。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