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王始料未及,这才想起来,这两年九辰待在军中,也无人再跟他提起这事,他几乎忘了,九辰被种下刺心草之事。
九辰低下头,紧抿起嘴角,神采煞白。
“如果,父王也不放心儿臣留在军中,儿臣情愿放下统统,当一个循分守己的百姓――”
晏婴躬身告罪:“王上息怒。都是主子没管束好,他们才犯下这类胡涂错,主子归去后必然狠狠的惩戒。”
九辰快步走到一个无人的埋没处,再也压抑不住胃里的难受,扶着树呕吐起来,直到将午膳时吃得那些东西全数吐得干清干净,才略微减缓一些。他靠在树上,大口大口的吸着新奇氛围,试图完整遣散胃里的不适感。
殿外,暖阳融融,北风拂面,说不出的舒畅。
早朝之上,巫王正式宣布由文时侯巫子玉主审南府谋逆一案。百官本觉得这差事会落到子彦头上,猛一听到这动静,都惊了一惊。
巫王俄然沉眉:“站住!”
他神采唰的惨白,震惊至极的盯着还处在昏倒中的少年,俄然明白过来,九辰为何能在那么短的时候内,让死士营十二营昂首听令。
巫王怔了一怔,不是因为那把匕首,而是因为九辰这抹灵巧的笑和那双纯洁敞亮的黑眸。
九辰嘴角一扬,公然高兴的笑了起来。
巫王俄然不敢深想下去,盯着那把剑怔愣半晌,忽得扶案站了起来:“孤去看看世子。”
晏婴会心,眯眼笑道:“老奴服从。”
“起来吧。”
这时,晏婴在内里躬身禀道:“王上,膳房来报,午膳已备好了,可要让他们直接送来垂文殿?”
他只能重新拿起那盏酸茶,淡定的抿了一口。
景衡提着药箱仓促赶来时,九辰已被移到了垂文殿广大且坚固的龙榻上。
九辰瑟瑟颤栗的把本身裹在毯子里,乌发尚滴流着冰水,双唇如同糊了层纸浆似的,干裂出好多道藐小的口儿,一张脸更是比纸还要惨白几分。
这茶的味道固然酸了些,消食的结果,倒是不错。巫王批着奏简,不时抿上几口,不到一刻,一盏茶就见了底。
晏婴偷偷瞧了瞧巫王神采,才踌躇着道:“这是……殿下的剑,方才不谨慎落在了殿里……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主子,竟给搁到了御案上。”
九辰听到这声音,背脊僵了僵,才转过身,撩袍跪落,面露惶恐:“昨晚,是儿臣失礼,扰了父王歇息,请父王降罪。”
这景象,倒让巫王想起巫子玉每次来他殿里用饭的景象,像个几天没用饭的小饿死鬼一样,一点都不像个养尊处优的侯爷。
九辰依言起家,垂眸道:“儿臣想回军中,特来向父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