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内的过道都非常纵深,每隔数米才点一盏灯,偶尔能听到刑讯室里传出的惨烈叫声。因为两侧铁牢里,关的都是有些身份的犯人,见有人出去,他们并不像浅显监狱里的犯人一样躁动,只木然的看了几眼,肯定不是熟悉的同僚,便持续翻身睡畴昔了。
狱卒们都被堵在了左边过道,横七竖八倒在血泊里,伤亡惨痛。九辰重新披好黑袍,和幽兰沿着石阶上去,刚上到一层,便见诏狱内火光冲天,徐暮带着两队禁卫朝他们这边包抄了过来。
现在月黑风高,这两尊门神兄弟正横眉冷目,打量着站在他们面前的两个黑袍人。这两人穿的黑袍特别广大,恰好把脸遮的严严实实。俩兄弟见多识广,晓得这宫中存在着一些诸如暗血阁之类的机构,内里的影子和血衣卫都穿得很特别,最爱把脸遮住。并且,这些奥秘的人物,权力大,本领大,他们真赶上了,也不敢真的要求他们把脸暴露来。
李龙拿起腰刀,往铁牢栅栏上用力敲了几下,肯定江淹是醒着的,才从狱卒那边要来钥匙,翻开牢门上的大铁锁。他先进了牢内,转过甚,刚要请那两个黑袍使者出去,就觉肩头一麻,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右边过道的绝顶,南央天然也听到了这冲天喊杀声,他睁眼往劈面一看,南隽也侧耳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如有所思。统统狱卒都赶去出事地点帮手,无人扼守的铁牢,冷冷僻清,透着一股呆滞的沉寂。
李龙天然不敢违逆,赶紧翻开牢门,去前面带路。牢门内,黑洞洞一片,夜里也不见半燃烧光,李龙轻车熟路的摸斑点亮一盏油灯,一道铁栅栏才露了出来。黑袍下,九辰和幽兰这才看清,铁栏外齐刷刷站着两排带刀禁卫,皆神采庄严,仿若石雕。
徐暮伏地请罪,惭愧非常,道:“若非那人出示了黑玉令,部属也不会被骗,部属失策,请王上重责!”
“提审江淹。”
徐暮道:“江淹背部、腰部各中一刀,伤势凶恶,部属已派医官去狱中诊治。”
巫王神采陡沉,咬牙哼道:“三千禁卫,连一个犯人都庇护不好,孤要你们何用?!”
这时,过道上,俄然传来了短促的脚步声。南央和南隽齐齐望去,一身狱卒打扮的九辰,呈现在他们视野里。
徐暮低头一看,只见他伤口处的皮肉竟是被烧得焦黑,不由微微变色。
“你说甚么――黑玉令?!”
南央惴惴难安,又有力禁止,恐怕事情有变,九辰被看破身份。
这时,内里的打斗声,俄然消逝了。南央一惊,一个黑袍人,握着把染血的长刀,飞身掠了过来,拍了下九辰肩膀,道:“快走!”
牢内,江淹衣衫破裂、瘦骨嶙峋,浑身血污,正背对着牢门,端端方正的坐着一团稻草上。
“不要怕,跟着我走。”
李龙引着两人一起走到过道的绝顶,指着一条通向地下的石阶道:“这江淹现在是要犯,已转移到上面的死牢里,委曲两位大人哈腰下去了。”
一只纯玄色的墨玉令牌,因为他的行动,从怀里滚落在御案上,收回几声叮叮的声响。
巫王猛地扶案而起,幽深的墨眸,寒得渗人。
这通道的确非常狭小,须得将腰弯得非常低才气畴昔。九辰和幽兰对视一眼,还是命李龙在前面带路。一进上天下,一股浓厚的潮腐气味便劈面而来,两条幽深的过道,朝相反方向延长而去,还是黑洞洞的看不见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