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衣局的人走了,又有司药局的人来为世子装备每日的药膳,司墨局的人送来现下最风行的纸样和拓本,让世子闲时练字用。最夸大的当属司乐局,几近倾巢而出,将各种宝贵乐器,不管大小,都搬进了垂文殿,供世子遴选。此中就包含一面足有一人高的牛皮鼓,传闻,是他们的镇局之宝。当初巫云大战,还是世子的巫王启,就是靠着这面鼓,鼓励全军士气,攻破云国。
殿前空位上,蹲着一只倨傲的老鹰,想来是谁家驯养的,没看好,让它飞了出来。宫人们围成一圈,正想尽体例逗这只老鹰高兴,往地上投了一堆的吃食,有豆子,有米粒,有生果粒和蔬菜丁。老鹰的脚边,还横着一只死老鼠。
“你如果想跟着我过上好日子,应当劝我长进才对。”
一向很倨傲很沉稳的老鹰,蓦地扑翅而起,在半空美好的转了个圈,伸开鹰嘴,一口接住了那块糕点。老鹰这串行动一气呵成,非常美好,宫人们齐声喝采。老鹰出够了风头,甚是满足,双翅用力一振,便飞入天空,很快缩成一个斑点。
九辰正顺手把玩着一支和他互不了解的紫竹笛,闻言,嘲笑道:“我若掉以轻心,等睡醒后,便能够因为这件「小事」,功亏一篑。”
九辰偏过甚,不着陈迹的抹掉嘴角咳出的赤色,挖苦道:“没想到,你这个内廷总管,才这么点出息。”
那内侍一惊,回过甚,只见一个矗立俊美的黑袍少年,裹着件披风,朝这边走了过来。
福子很有眼色的道:“主子这就让他们停止喧闹,以免打搅殿下歇息。”
巫王对待世子的态度一窜改,全部王宫都闻风而动。
南隽在信中,不止一次提起阿蒙的丰功伟绩,并很欣喜的说,阿蒙是一只负任务的雄鹰,只要看上了哪只母鹰,便要在母鹰的眉心啄出一个血点,作为暗号。别的,阿蒙还嫌沧溟城的母鹰过分娇弱,只要偶然候,就要教这些母鹰练习它粗暴的大漠之音。
明华台?
那内侍手脚倒也利索,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把书取来了。九辰面朝里侧躺着,一页一页的当真翻起来,过了会儿,俄然把书放下了,皱眉问:“殿外出了何事?如何这么吵?”
晏婴眯眼笑道:“殿下连这都猜出来了,倒是免得老奴再汇报了。”
被他一怒斥,九辰渐渐垂下眼睛,盯着空中,不说话,也不动。一双敞亮的黑眸,却忍不住转动着,偷偷去打量那只老鹰,充满猎奇与切磋。
晏婴正恭立在一旁,指着人堆围成的一小片空位,眯眼说着甚么,把巫王哄得非常隔心。
这寝殿里的内侍,凡是昨日在场的,都被巫王下了严令,决不准别传此事,更不准乱嚼舌根子,不然直接拖出去杖毙。因此,这些内侍个个都噤若寒蝉,把嘴巴管得甚紧,恐怕一个不谨慎引来杀身之祸。
好不轻易挨个送走这些人,已是午后。九辰神采惨白,出了一身的虚汗,咳得更加短长。
这两年,他待在军中,把阿蒙托给南隽豢养。阿蒙作为一只长进的鹰,一点都没有闲着,不但征服了活动在沧溟城上空的统统鹰群,还广收弟子,培养出很多得力干将,替它在沧溟城作威作福,反对其他老鹰的食品。鹰群们为了安稳度日,不得不勉强责备,按期给这霸道的苍鹰进献美酒美食,和标致的母鹰,只盼着哪一天,这祖宗在沧溟待腻了,从速移驾别处。以是,这两年,阿蒙胖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