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王上！”
“是孩子。”呆滞的氛围中，孩子的哭声愈发清楚，九辰脑中嗡的一声，几近站立不稳。
“阿语……”
“我、我也只听人说过，这还是头一次见。”
据传，当年楚公主沉水而亡以后，汉水之上也曾飘来诡异的女子歌声，凄楚哀婉，似在诉说冤情。楚人对峙以为那是楚公主亡魂所化，并由此推断出九州公主乃沉冤而亡，乃至灵魂夜夜浪荡在汉水之上，不肯去入循环。
他声音极轻，轻到青岚几近觉得本身耳朵出了题目。
九辰不吭声，侧耳聆听四周动静，忽拧眉问：“那声音是从汉水方向传来的？”
巫王翻身上马，一鞭抽在地上，那鞭子回声而断！
他一发话，护灵军将士们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齐声高呼“喝酒！”“喝酒！”
巫王恍若未闻，只火急的望着白雾深处，那女子似有所觉，竟冲着他微微一笑，含眸凝睇，巧兮倩兮。
巫王心神一荡，冷峻的侧颜因冲动而出现红光，不由伸脱手，似要隔雾触摸那深印在他骨肉里的明丽脸颊。不料，那女子嘴角笑靥，忽化作满目愁予，既而掉转船头，朝白雾更深处而去。
“滚！”
青岚也听到了灵士们的窃保私语，抓了抓脑袋，道：“大抵是吧，我也不晓得。”
“之前，也是拿这些孩子做活祭品么？”他冷冷挑起嘴角，只觉彻骨冰寒。因为西陵韶华那番话，他一向都有内心筹办，楚王会仰仗神女树大兴兵戈，实现本身的野心，可他千万没想到，那野心之上，竟还附着着如此惨无人道的典礼。
这女子容颜之美, 惊心动魄，人间罕见，如果浅显人，只遥眺望上一眼，便足以被摄取灵魂。幸而，跟从巫王来到此地的将士们皆是威虎军中身经百战的铁血男人，意志果断，定力惊人，只倒吸了口寒气，便蓦地回神，唰唰抽出兵器，把巫王护在中间。
诸将大慌，顾不得很多，纷繁翻身上马，朝前追出去，隔岸寻觅巫王踪迹。可惜没行多远，马蹄便陷进了淤泥地里，举步难行，且有被淤泥淹没之险。他们皆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见此景象，忙又翻身上马，牵着马往淤泥地外退去。
拿童男童女来生祭神灵，乃是西楚传播下来的一种最原始最陈腐的祭礼，以表达献祭者对神灵的无上虔诚。对于人丁希少的蛮族而言，这些孩子都是将来军队的首要补给，男儿能够培养为真正的懦夫，女儿能够成为贤惠的老婆，为火线的兵士护守火线。连向来被楚人视为未经教养的蛮夷之族的他们都已拔除了这类毫无人道的生祭轨制，以儒风自夸的楚国却保存了下来。
“轰——”
楚王取来匕首，在掌间划出一道血痕，立即有司礼官捧来盛着果酒的陶瓷器皿，跪在楚王脚边，承接君王之血。而后，这壶融会了楚王和十八位蛮族首级热血的酒被内侍分倒于碗口大的瓷碗里，奉到世人面前。
“阿语！”
江水还是吃紧拍打着江岸，掀起道道丈高的浪头，江面上的歌声却越□□缈勾魂。夜幕渐深, 浓白的雾在天水之间满盈开, 渐渐锁住一望无边的江面, 也粉饰住了将士们的视野。
三丈的祭台轰但是倒，装着孩子的铁笼滚落到远处山道上，并一起向山坡下滚去。青岚从人堆里爬起来，再顾不得很多，提起内力朝那些铁笼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