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礼彼时正在郡守书房翻看藏书,看到两个少年出去,直截了当道:“王上诏令,特命你们两个随我回王都复命,你们归去清算一下,明日一早出发回沧冥。”
季礼见他这一番做派,有些不满道:“如何回事?昨日没派军医去给他们瞧瞧?”
东阳侯中意的馆子是闹市中间一个极其简朴的两层酒楼,店家只扯了面陈旧的红色大旗,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酒家”二字,连名字都懒得取。
小二嘿嘿一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东市的马市,每月只开一次,每次只要一匹。这卖马的,也是个怪人,传闻是从北边的卢方国来的,别人卖马,卖的是代价,他却反着来。依他定的端方,谁如果有本领能顺服他的马,他便将马白送给那人,分文不取,如果驯不平那马,便是给他万金,他也不卖。这不,已经大半年了,那马还没有卖出去呢,两位公子评评理,此人是不是脑筋有病?”
一惊之下,那数匹马疾走而去,很快没入幽深的山道当中。
季礼却不觉得意,容光抖擞,大笑道:“想当年,我年青的时候,也曾经非常沉沦那些个酒坊内里的美娇娘呢。此中一个,见我像个士族后辈,长得又不错,还一度要同我私奔,幸而我及时逃了,才没闹出笑话!”
季剑却蓦地一个纵身,跃入场内,睨着台上之人,朗声道:“本日,此马归我!”
季礼变色一变,厉声斥道:“猖獗!王上诏命,岂容你置喙!”
季剑不满道:“这明显是我的马,如何又跟阿蒙一样,忘恩负义!”
季剑瞥见那马儿落下的十三朵蹄花,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惊得大呼道:“阿辰,这是火龙驹!真正的马中之王火龙驹啊!”
季剑一听,顿时来了劲儿,骂道:“你懂甚么,这卖马的人才不简朴,好马如好友,如果落到不懂马的人手中,便是祸害良马。此人正因为懂马,才会一心求取伯乐,你如许的大俗人,天然不懂。阿辰,既然有好马,如何能少了我季剑,我们去会会这位懂马之人,如何?”
九辰垂眼,道:“末将知错。”
季剑看准机遇,借力翻身上马,将缰绳系在身上,抱紧马头,那马仿佛受了刺激般,带着季剑,一起绕着马场疾走。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马儿终究缓缓停了下来,仿佛犯了弊端的孩子般,垂首喷着鼻息,踱着碎步。季剑将脸贴在马头上,那马儿立即暴露和顺神采,场外人蓦地齐声喝彩:“顺服了!顺服了!”
季宣适时的夸奖道:“还是辰儿看得透辟。”
向来遇事淡然的九辰反而愣了好久,道:“侯爷,末将要求缓行。”
九辰蓦地睁眸,道:“阿剑,上马!”
季宣听了,气得笑骂道:“混小子!真是口无遮拦!”
季剑早已忍不住偷笑出声,捣了捣九辰,道:“阿辰,这月城的女子公然别有风骚。这老板娘看我们老侯爷的眼神,但是格外的炽烈。”
小二很快便端上了热腾腾的牛肉和酒,四人大快朵颐,吃的好不痛快。及至意兴湍飞,季礼更是击箸高吟,唱起九歌:“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抢先;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烈兮不成凌。”
夜里,季剑与九辰刚到郡尉府外,将来得及进门,便被季宣派来的人带到了郡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