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后俯身,看着吃惊的女儿,目中浮出柔嫩之色:“茵茵,奉告母后,这件事,是不是一个曲解?”
父子两人相视一笑,达成了属于他们之间的和谈。
他没推测,风南嘉为了向他表白决计,竟真的肯对九辰下如此毒手。思及此处,他又将幽深目光转到了巫后身上。
“诺!”
晏婴应下,正要去传话,巫王又叫住他,叮咛:“让司膳房给芷芜苑加两道菜,一道清蒸茄子,一道莲子羹,莲子羹不要加蜜。”
“让他进――”话到一半,巫王俄然改口道:“让他归去歇着吧。”
巫王眸底另有疑虑,不过一瞬,他唇角已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孤承诺,不插手。”
然后,他低下头,看着草木上遗留的点点血迹,一颗心,如裹冰火。
晏婴谨慎答道:“老奴看王后的神采,倒是真被殿下给气着了。”
巫王扫了眼九辰血肉恍惚、尚在滴血的右手,墨眸间,多了几分难测之意。
九辰盯着空中,默了半晌,依言跪落。
谁知,他刚走五步,身后俄然响起一个温润声音:“殿下留步。”
昭阳殿外的保卫已经悉数撤去,九辰裹紧披风,袒护住一身伤痕和滴血不止的右手,一步一踉跄的朝文德门方向走。为了避开宫人,他特地选了偏僻的采绿湖小道。
他们之间尚隔着三丈之远,这个间隔,子彦还看不到他的狼狈。
巫王不置一语,目光更加幽深,现在对这说法不屑一顾。
惊骇之下,巫茵茵急声呼道:“王兄救救我!”
巫后别过甚,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无声滑落。
说时,他眉间眼梢,挂满冰冷冷酷。
对峙间,巫后却扬袖走了过来,徒手握住那支暗箭,道:“带公主走。”
两道半寸高的肿痕横贯手掌,呈黑紫之色,触目惊心,肿痕上那薄薄一层皮肤几近是透明的。九辰痛极,欲要抽出压在刀背下的手,巫后用心将刀背往下一剌,那两道口儿立即破了皮,流出黑紫色的淤血和一些淡黄色的脓水。他不敢再乱动,只能拿左手扶地,抵消痛苦。不出十下,九辰全部右手已然血肉恍惚,有的处所,乃至能看到粉嫩的新肉。
巫后嘲笑,“唰”得抽出侍卫腰间宝刀,一点反应的时候都不给世人,扬起刀背,便照着刀下那只手用力砸了下去。
巫茵茵抽动着双肩,把头埋得更深。
巫王哼了声,挤出一丝嘲笑:“孤如何再信你!”
一株枫树下,恰有一袭白衣,翩但是立,正眸平如水的看着他。
含山小公主身材一颤,半晌后,终是一点点把手松开,垂首绞着裙角,渐渐挪到巫后跟前,带着哭腔唤了声:“母后。”
噬心之痛,几近能将整小我都撕碎,九辰拿左手死死纂住右手手臂,口齿间渐渐满盈出血腥气,已然呼吸粗重、面无人色。他低头一看,才发明小指指节有一处暴露了白骨。
之前那段时候,他日日缠着子彦不放,每到此时,子彦早已恭敬疏离的对他行过大礼,然后逃得远远的,总不肯耐烦听他发言。可本日,子彦仿佛并没有逃脱的筹算。
电光火石间,一支暗箭,倏然刺出,堪堪格住那两名侍卫伸出的铁臂。
这话,明显是问侍立在旁的晏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