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仁红着脸道:“你让我找谁?”
出了城,两人沿着通衢向北行了一阵,便拐进一处村庄,在一处比方才的华府还要大的宅院外停了下来。那宅院墙外,有一棵极其高大的枣树,徐云望着那枣树,不由感慨道:“这棵树都长这么高了。”
华谦点点头道:“内里冷,出来说话,我们边吃边聊。”说着便将二人引进别院,并唤下人筹办酒肉和取暖的火炉。当然,给徐云面前摆着的则是豆腐和腌菜。
“谁这么大胆!走,我们到树下燃烧去,烧死他。”
徐云对华谦道:“老毛是我的朋友。”
“云哥儿,云哥儿,你看你看,有人在树上偷我家枣子!”
“我们都十年……不对,这都正月了,已经是第十一个年初了。我们都十一年没见了,我身边的人你怎能够全都认得?这个孩子叫夏敬仁,是我一个远房表姐的孩子。”华谦边吃边道,“我表姐死得早,敬仁幼时便是我表姐夫带着的。而我表姐夫又是我二叔的老部属,从我二叔在齐州做提辖的时候便已跟随在他摆布,以是说敬仁也是我二叔看着长大的。至道年间,我表姐夫死在疆场上。我二叔看敬仁不幸,便把他送到这里,让我们照顾他。”
徐云放下酒杯道:“小谦,师父离世了。”
徐云翘起他那微微下垂的嘴角道:“小谦,多年不见,你还好啊?”
敬仁抬开端来,冲着徐云嘿嘿一笑,暴露两排洁白的牙齿来。
“就算喝得惯,这么好的酒,他也舍不得喝啊。不过说实话,我爷爷现在是真喝不动了,给他满上一杯,还没等喝,闻着酒香,他都能醉喽!”华谦晃着脑袋笑道。
“啊呀,是爷爷来了!”华谦神采一变,大呼着把桌上的酒壶提起,藏在背后,面朝着屋门起家而立,如临大敌。
“这个孩子,之前可没听你提过。”徐云道。
敬仁点点头仍然大着嗓门道:“我记着了!”
徐云带着毛耗子在城中七拐八拐,便在一处大宅院外愣住了脚步。毛耗子昂首一看,却见吊挂在宅院大门上方的匾额上写着两个大字:“华府”。徐云跨步上前用门环敲响了大门。那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从内里探出一个脑袋来。
徐云道:“你要找的人叫龙一文,是我的师弟,是个身形壮硕的虬髯大汉。嗜酒如命,腰间常常挂着个酒葫芦。你记着了吗?”
“哎呀,敬仁,我和你讲过多少次了,不要如许提着枪就冲出去啊,伤到人如何办!”华谦数落敬仁道。
不知为甚么,徐云俄然想起童年时的一件趣事。阿谁在树上偷枣子的人,便是徐云厥后的师父张方洲。而那一天,是徐云第一次见到师父张方洲。“本觉得缠上枣树枝就万事大吉,可最后,师父倒是从树上飞了下来。”徐云在内心暗笑道。
徐云道:“我那三师弟爱好四周游历,几个月前曾说要到契丹国走一遭,以是我就来找你了。”
毛耗子见徐云俄然建议呆来,便独自跑到大门前咚咚咚地敲起门来,他实在是太冷了,只想从速找个处所和缓和缓。
华谦对敬仁道:“敬仁,我跟你讲,你云叔叔现在想找一小我,你能不能帮个忙把这小我找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