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越沉浸在旧事当中，眼中闪烁着光芒。
就在她用羊毫在手指上画小人的时候，桌子上俄然呈现了一盘点心，她吓了一跳，抬眼一看，锦娘正站在她的身边。
灵越所居的水榭之前，本来就有三个小园，一个种了新奇时蔬，另两个栽满了各色花木，早已到处繁花。不晓得何时起，锦娘在水榭后另辟了一个小园，仿佛不晓得种甚么为好，一向空在那边。
她点头，暴露哭笑不得的神情，“不错，不过她倒是请君入瓮。”
“我不信赖，你会将整本书都记诵下来。”路小山连连点头。
锦娘手也是巧，不但侍弄得花草富强，便是做的点心也非常精美适口，比之大厨房甘旨十倍。
如果旁人听到一个八岁的孩童讲出这番话语，恐怕要惊掉下巴。
锦娘黑黄的脸上漾起微微的笑容，如风吹过安好的湖面，一闪而过。她哈腰拿起了水罐持续浇花，又规复成一派云淡风轻，“蜜斯你忘了吗，我是夫人派来照顾蜜斯的啊！”
灵越哼了一声，取了一杯水，一饮而尽。扭头一看，庄玉烟已经睡着了。额上的血痕透过纱布，淡淡的赤色，恰是暗夜里枝头萎去的春花。蓬蓬乱发，已被灵越梳理成两个发辫，垂落在床上，如同两条银蛇，触目惊心。
“锦娘，我不明白……”灵越茫然，大人的天下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讲，还是那么悠远。
锦娘抱愧地一笑，并不答话。
路小山催促，“快说说厥后呢，我发明本身越来越喜好锦娘了！”
“啊，去吧，去吧。”灵越假装满不在乎，内心就乐着花。
“那要从一把钥匙提及……”灵越的思路又飘回了那一年。
她又健忘了锦娘是她的仇敌，喃喃地问：“但是，他并没有向我道别呢……”
锦娘听了她的话，对她嫣然一笑，暴露细白的牙齿，那一瞬好像一朵蒙尘的鲜花被水洗涤过普通，明艳动听。
灵越不足暇便跑到园中，跟着锦娘前面侍弄花草。她第一次亲见书籍上所绘的那些药草在土中生根，抽芽，长叶，开出斑斓的花朵，最后变成药材。锦娘细细地给她讲授药性，共同先前烂熟于心的歌诀，灵越的面前好像开启了一个奇特的天下，她沉迷于此中，再也不感觉囿于水榭日子过得有趣。
“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她摘下一朵粉嫩的山茶花，和顺插在灵越的发间。她的行动让灵越非常不测，灵越俄然发明她的五官实在都生得很好：清澈的眼睛，挺直的小鼻子，花瓣一样的嘴唇，遗憾的是全部脸上皮肤发黄，上面充满了藐小的斑点，将整张脸覆盖得得平平无奇。
灵越一怔，感觉这句话非常耳熟，渐渐想起来，她当初对锦娘也说如许的话呢。
她蓦地想起早上父母的对话，胸口顿时如同压了一块巨石，闷闷不乐，“就算是倾国倾城如何，惊才绝艳又如何？我还不是整天被束缚在这水榭之上，勤习女红，琴棋书画，待到十五岁及笄之年，便嫁给一个陌生的男报酬妻，从这天复一日，年复一年，相夫教子，子孙合座。”
那一本书所载的内容，是她在父亲的书房从未见过的，向她揭示出一个光怪陆离的天下。
路小山不觉松开她的手，笑倒在椅子上，“谁要听这个……我信赖你便是！”
“你不信赖这人间有过目不忘之人？”灵越顿时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