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越感觉那声音有几分耳熟,便穿过阴暗花丛,拾阶而上。凉亭檐下挂着四盏小灯笼,昏黄胧的灯光,明不过月色,疏疏朗朗地照在亭中,雕栏上歪着一个年青的公子,身形有几分熟谙,灵越靠近细心一看,本来是他。
那队流萤忽闪忽闪,飞到东又飞到西,不知不觉间灵越跟着出了院门,超出花间草地,到了一处凉亭。那凉亭之下种有两棵高大的枇杷树,枝叶直冲天涯,遮天盖日的枝叶,几近覆满了全部凉亭,灵越站在亭下,只看到灯笼当中透出的恍惚之光,看不清亭内的景象。
果儿的两眼还在放光,珍珠抿嘴一笑,“如何着,你是被那簪子晃迷了眼睛?跟狼似的,一向闪着绿光!”
灵越见他已然醉了八九分,淡然笑道:“灵越不但会吟诗,还会解诗。”
她一时哽咽起来,温热的眼泪恍惚了眼睛。
果儿红着脸,非常委曲道:“这个我可没探听,那不是玉桃本身说漏了嘴……”
他东倒西歪地站起来,替灵越斟酒。杯子已然碎完了,他抓来一只碧色的瓷碗,替她满上一碗,不由分辩递给她:“来,喝酒!”
灵越回想着伤口,仿佛有甚么思路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却难以抓住。
他凝睇着灵越脸上微微羞窘的神情, 不知不觉心底泛动起波纹。“你说的话倒也不无事理……我早就推测,三弟举止孟浪,迟早会惹出祸端,想不到竟是本身命丧鬼域。”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虎魄光。但使仆人能醉客,身在他处亦故里。”灵越低吟罢,举起碗来轻尝了一口,沈府的酒天然是美酒,入口清冽,绵长醇厚。
“她之前不过是个专门服侍猫的丫头,战战兢兢就怕出错,别说夫人有甚么厚赏了,现在到了丽华苑当差,阿谁柳姨娘竟是个非常风雅的人儿,隔三差五地赏东西,可不是交了好运?”
珍珠的左眼一跳,“你说谁?”
沈家富可敌国,在泸州职位举足轻重,三公子沈庭兰的死,有如地动普通,在泸州一时传得大家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