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摆布无人,灵越取过他手中的书,坐了下来。随便翻看,倒是幼年读过的诗书。
“传闻即将进门的柳姨娘,貌美赛过天仙,昔日里就勾得泸州城的男人们猖獗不已,不知如何勾搭上老爷,只等嫁出去纳福呢!老爷为了她,急令着又要安设家具物事,又要装点陈列,又要调配人手,倒把夫人每天忙得脚不点地。夫人也真是贤能,一句对老爷抱怨也没有……”玉桃又是恋慕又是妒忌,这姓柳的女人真是太好命了。
“甚么事?”他猎奇地问。
灵越的脑海里俄然闪现出一片此岸花的花海,那抹红色刺痛了她的双眼。半晌,她强颜欢笑,欢畅地答复:“好啊,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
沈庭玉似笑非笑,瞟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托三弟的福,我还没死,好得很。”
见脚步声响,沈庭玉抬眼看来,见是她前来,端倪当中俱是笑意:“灵越,你醒了?”
三公子却不觉得意,持续嬉皮笑容,“别啊,大哥,你别见到我就训我!我但是经常惦记取你,这不刚掏摸了一批好书,正筹办让人给大哥送过来,好消遣解闷呢。”
“那不是二弟,是三弟庭兰。”他的声音当中,不知不觉透暴露一丝讨厌。
沈庭玉闷哼了一声,冷冷的目光如同箭矢普通射向他,“不劳你烦心了,你的那些狐朋狗友还是少往家里引。”
沈庭玉沉吟半晌,笑答:“桃花克日逐流水……”复又问她:“为何‘孔雀东南飞’?”
沈庭玉嘴角弯起,浮起一丝嘲笑,“又是哪儿掏来的画本子吧?三弟还是本身留着罢了,送到我这,真是明珠暗投……”
一个甜腻的声音仿佛要滴出水来,“今后见到公子便不如畴前那样便利了,公子配着奴家贴身的香囊,可要日日想着奴家的一片情义……”
她的背影一从院门处消逝,果儿就跟珍珠咬耳朵,
凌晨清爽的阳光落在沈庭玉漂亮至极的脸上,他昔日甚少展露的浅笑有一种动听的魔力。
灵越跟着沈庭玉,沿着盘曲蜿蜒的游廊,信步而出,一起安步,公然亭台楼阁,呼应成趣,游廊假山,皆可入画。三步一景,五步一变,令人目不暇接。
三公子沈庭兰穿过经心缕空成花瓶形状的小庙门,笑容满面地走上前来。阳光从枝叶间细细落下来,在他的脸上投放工驳的花影。
灵越梳洗伏贴,排闼而出,院内鸟语花香,一派明丽。
那双桃花眼已经轻巧地扫了灵越一眼,泛动着笑意。
他不觉凝睇着灵越,她的脸在花影之下,黑黄之色仿若未现,恰都雅到清丽绝伦的表面,一双明丽的眸子明灭着盈盈水色,就像夏季荷露在阳光下闪烁的灵光。
恰是畴前在云府常常玩的诗词游戏。
果儿被她念得只得起家,“我在厨房让周大娘炖了一锅银耳汤,我这就去端来给公子喝……”
他语气一如平常淡然,却清楚透着一丝欢乐,“不过看到了笑话罢了。提及来,我们沈府的园林,之前是母亲请了高人设想的,深得园林之妙。我有好久没去过了,灵越,陪我四周转转。”
“哗!”她展开檀香木为骨的上好织金扇,悄悄扇了起来,她端倪如画,纵使穿戴下人的服饰,仍如一个翩翩公子。
她来到沈庭玉所住的内院,没想到他早已起家了,正坐在树荫下读书,他本日穿戴一袭月红色的崭新长衫,上面绣着疏疏几枝的修竹,非常隽永。灵越想起小时候沈庭玉穿过的一件衣服,心想,他真的很喜好竹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