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又稀有个主事的人来问葬仪的事项,欧阳平应接不暇,灵越忙说,“平叔你先忙,我们自去灵堂。”
“你们的名字都是少主赐的吧?”她想,谁会用两把宝剑来为丫环定名呢?
龙吟谨慎翼翼抬起灵越的左臂,想来是晓得她左臂尚未病愈,行动分外轻柔,很快就穿好了孝服。拿来菱花镜,请她旁观。
“方才少主派人来知会,才晓得老夫人殁了……这便换了衣服前去。听少主说,夫人胳膊受了伤,又染了风寒,现在可曾大安?”高君玉吐词如珠,娇媚的眼睛凝睇着灵越的脸。
龙吟跟在慕容白身边多年,自是小巧剔透,看出了她的不安,悄悄说,“少夫人不必担忧,来的都是宗亲和一些亲朋,龙吟跟着公子见过很多,龙泉也熟谙一些,等会会谨慎提示夫人的。”她的声音又沉寂又和顺,灵越听了放心很多。
“是啊!”龙泉抢着答复,“奉侍少主的人,都是龙字打头。我们另有一个姐妹叫龙嘨呢……”
“是啊,少夫人你只需求跪在那边哭就行了……”龙泉话一出口,就悔怨不已,怯怯地看着龙吟,又看了看灵越。
她正要开口,龙吟沉寂的声音已经答复:“遵循慕容山庄的祖制,设在山庄前堂旁的偏厅。”
灵越闻着那似是而非的香味,心潮如水,泛动心底。
龙吟无法地看着她说,“我看,是你只要哭就行了。”
迤逦的长廊渡水而建,玄月的阳光照在水中波光粼粼,细碎的光点反射在廊间,光影闪动,曲盘曲折似不见绝顶。
身后的龙吟出言提示,“少夫人,高姨娘,时候不早了,少主恐怕已在灵堂多时了。”
龙泉将锦盒放在大圆桌上,悄悄翻开盖子,暴露一片雪色。
龙泉的手很巧,不到半晌就为她挽好了一个发髻,只用一根素色银簪别住,其他一色装潢皆无。
灵越微微叹了一口气,停滞了脚步,望着龙吟。
灵越转头一眼,两个身着孝服的丫环,躬身站在身前。
洗心阁保持着她那夜被偷走时的模样。一扇八折屏风上,绣着折枝牡丹,粗看说不出的都丽堂皇,实则笔墨轻浮,非常艳俗。一色的黄花梨木桌椅板凳,未见精美华贵,只令人感到粗笨非常。床上的芙蓉帐,是大红的喜艳之色,上绣着密密麻麻的连理枝,罩着一床绮罗斑斓,光彩夺目。床边靠墙处立着几个通天大柜,边上是裴家陪嫁过来的七八只箱笼,也相互立在一起。
听到如此奇特的名字,灵越的眼皮跳了一下,不再置评。
她脸上明显端肃非常,带着几分哀意,但是身姿却似不时候刻提示着别人,她是一个极其柔媚的女人。
他恨裴之翠!
灵越抬起眼眸,微微点头,“走吧!去得晚了,只怕失礼。”
灵越看着这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的两个小丫头,微微点头,“你们说的并非好话,我怎会晤怪? 只是到了灵堂之上,你们现在是我的丫头,当要谨言慎行。少主表情不好,到时见怪下来,我也没法为你们讨情。”
她不由重新打量着高君玉的脸,真是如同出水的粉色芙蕖,晶莹明透,眼波潋滟,似蕴有千娇百媚。她悄悄想,这才是真正柔媚入骨的女人呢,李可儿的风情恐怕不及高君玉的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