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满天的星光盛开,溅起素净的赤色,一束,又一束,千束万束……
蜡烛放在一张大圆桌上,而大圆桌边悄悄坐着一个白衣女子,乌黑发亮的长发不过在头顶松松挽了一只发髻,用一支白玉簪悄悄别住,余下的头发如瀑布倾泻,流光闪动。如果有谁看到她的背影,定会吓得惊叫起来,准会以为这是黑夜里的一缕幽灵。
俄然她的身子一歪,头靠到了他的胸前,本来他将她横抱了起来,一双炽热的眼睛凝睇着她,令她不成救药地沦亡。
各房各院早已流派紧闭,灯烛燃烧。连绵数里的游廊,好像一条蛟龙穿行于这座都丽堂皇的宅院,廊下每隔百来步便悬着一只大红灯笼,现在在黑幽幽的花木浓荫袒护之下,闪动着幽微的光晕,如同天涯的点点残星。
一股高潮在心头澎湃着,吼怒着,号令着,将统统的明智冲得无影无踪。现在,她健忘了统统,只想靠近他,再靠近一些,深深嵌进他炽热的身材,与他合二为一。
比之十六岁的青涩,无疑更有风情更诱民气魄。
但是,她并没有碰触到那巴望已久的温软。他凝睇着她颤抖不已的双睫,渐渐走了几步,在窗前停下来,下一刻,他蓦地用力甩开双臂,竟将她从窗口扔了出去!
在暗中逼仄的楼梯间,扭转多少个梯步以后,黑影顿住了脚,他的面前俄然呈现了火光。那是一根蜡烛所收回的亮光,颀长的火焰,在夜风中一会被吹得老长,一会几近燃烧。
“一别多年,姐姐心中可另有我?”他一步一步走近她,目光灼灼,令她芙蓉普通的美丽脸庞不由自主地发烫。
一个披着玄色大氅的身影,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渐渐呈现。他特地避过廊下的灯光,穿行于草木花阴之间,未几时到了怪石嶙峋僻静阴沉的荷花池畔,浓黑的身影几近融入身边的重重假山。他立在那边,昂首朝着矗立入云的摘星楼望去,隐在郁郁夜色中的摘星楼,如同一尊沉默着的猛兽,窗口偶尔有极其幽微的光芒,倏忽一闪,若隐若现。
身材缓慢坠落,如同天涯的流星。她倏然展开眼睛,向着浩淼的天空,收回一声长而锋利的尖叫。
“你何必明知故问?我……我一向忘不了你……”她的声音低不成闻,却字字清楚地落入他的耳中。
只略略停顿了一瞬,这朵乌云便毫不游移地飘上了楼。
<!--章节内容开端-->半夜时分,泸州城第一大富沈万山的宅院。
玄色的长发胶葛狂舞,粉饰了她的视线。到最后一刻,她还是没能看到他最后的神情。
“你……来了!”白衣女子悄悄咬着嘴唇,神情一下变得庞大非常,模糊异化着不安,期盼,另有久违的羞怯。现在如果白日,定能看到她白净如玉的俏脸上已然出现淡淡的潮红,就如同春日的晨光里,隔帘看到的一枝灼灼桃花。
是那么久违的度量,她情不自禁地从喉间收回一声低吟。将本身的头深深埋出去人的胸膛,贪婪地嗅着他的气味。
她微微转头,迷离的眼神看着他,顿觉数年来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停滞消逝得无影无踪。
那是骄易的,飘忽的笑,不晓得为甚么,令她的心头一颤。她挣扎着,想要从他的度量里抬开端来,看清他的脸庞。
她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颤抖着樱唇,迎向了他。